夜风卷着稻叶沙沙作响。
王铁柱一步跨出,铁锹往地上一杵:“想拿?问问我答不答应!”
李富贵冷笑:“你?上次被打得满地找牙的人是你吧?”
“那次我没防备。”王铁柱咧嘴,“这次我连晚饭都吃完了,力气正足。”
打手们冲上来,王铁柱抡起铁锹横扫,逼退两人。另一人绕后偷袭,脚刚踩进田埂,地面忽然一软,整个人陷进泥里,拔腿都费劲。
“地咋松了?”那人惊叫。
李慕白站在后方,指尖轻点地面。空间微震,只作用于特定区域。第二名打手刚跃起,脚下泥土塌陷,摔了个狗啃泥。
李富贵脸色变了,回头喊:“一起上!砸了他们的破机器!”
他亲自抄起一根钢管冲来,直奔李慕白。苏婉清猛地从旁闪出,一盆热水泼过去,李富贵躲闪不及,半边身子湿透,脚下打滑,差点跪倒。
“臭娘们!”他怒吼。
“骂谁呢?”苏婉清把手里的空盆往地上一摔,“再敢往前一步,下次泼的就是滚油。”
李富贵咬牙,正要再冲,远处传来锣声。
嘡!嘡嘡!
老支书带着七八个村民举着火把赶来,堵住村口。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拎着扁担,队伍虽乱,气势十足。
“李富贵!”老支书声音洪亮,“半夜带人闯基地,你当这儿是你们家后院?”
“这是私人恩怨!”李富贵喘着粗气,“他们藏着能改命的东西,凭什么独吞?”
“改命?”老支书冷笑,“你爹当年偷集体粮食,判了三年;你哥倒卖化肥,蹲了半年。你们家改的是哪门子命?”
人群哄笑。
李富贵脸涨成猪肝色,指着李慕白:“你们护着他,迟早遭报应!那东西……不是凡人能碰的!”
“哦?”李慕白走上前,拍拍裤子,“那你刚才还想抢?凡人不能碰,你碰得挺积极啊。”
“你——!”李富贵气得发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后悔的事多了。”李慕白耸肩,“比如昨天没多放盐,炖肉淡了点。至于你嘛……连让我记仇的资格都没有。”
村民一阵哄笑。
李富贵狠狠瞪了他一眼,甩手就走,临到村口还不忘回头撂狠话:“你们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这事没完!”
人群散去后,苏婉清拧了条热毛巾递给王铁柱:“坐下,别硬撑。”
“我没事儿。”王铁柱嘴硬,可一屁股坐下就没再起来,“就是手有点抖。”
“抖就对了。”苏婉清拆开他手上的纱布,“伤口还没愈合,逞什么强。”
李慕白坐在医疗室灯下,拿出笔记本,一笔一画描摹玉佩纹路。他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对照记忆中的投影图像。
苏婉清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
“你不睡?”她问。
“睡不着。”他盯着本子,“这纹路越看越不对劲。它不只是坐标,更像是……一段指令。”
“指令?”
“嗯。”他抬眼,“告诉某个东西,该怎么打开门。”
苏婉清沉默片刻:“那你打算怎么办?”
“装不知道。”他合上本子,“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种地、做饭、过日子。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苏婉清。”他在背后叫住她。
“嗯?”
“谢谢你。”他说,“今天要是没有你那一盆水,王铁柱就得单挑六个。”
她回头笑了笑:“下次我准备一桶。”
李慕白也笑了。
窗外,月光照在灵田上,稻穗轻轻摆动。那圈铜线静静躺着,连接着一个谁也没注意的小装置——李慕白悄悄接通的信号反向追踪器,正微微发烫。
而在十几里外的山路上,李富贵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一部老旧对讲机。
“东西没拿到。”他压低声音,“但他们……已经开始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