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靠在床边,嘴里叼着根稻草,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包扎好的手指。忽然,他眉头一皱,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伤口往里钻。
这感觉不像普通的疼,也不是火辣辣的烧,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往外爬的痒,带着点麻,又像有小虫子在肉里打洞。他甩了甩手,想把那股劲儿赶走,可越甩越沉,整条胳膊都开始发木。
“白哥!”他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抖,“我这手……不对劲。”
李慕白正在外屋翻笔记本,听见动静立马冲进来。苏婉清也跟着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草药汤。
“怎么了?”她把碗放在床头,伸手去摸王铁柱的手腕。
“刚才还好好的,”王铁柱咧嘴想笑,可脸都僵了,“现在整条胳膊跟灌了铅似的,动都动不了。”
苏婉清掀开纱布一看,脸色变了:“伤口渗黑水了!”
果然,虎口处原本结痂的地方裂开了细缝,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暗褐色的液体,闻起来还有股说不出的腥臭味。
“这不是普通感染。”赵老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拎着个小布袋,“让我看看。”
他凑近嗅了嗅,又用指甲刮了点液体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眉头立刻拧成疙瘩:“毒蛙粉。”
“啥粉?”王铁柱傻眼,“炒菜用的那种?”
“那是调味的,这是要命的。”赵老汉摇头,“湄公河上游沼泽里的红背毒蛙,晒干磨粉,混进伤口,三天之内烂到骨头。普通人碰一点就抽筋,你这还是轻的。”
李慕白盯着那瓶草药:“我们用的都是山上采的新鲜药材,谁敢动手脚?”
“不是药材有问题,是有人趁你们不注意掺进去的。”赵老汉冷笑,“昨晚上炸棚的时候,烟尘一起,谁顾得上看药罐?这毒粉无色无味,混在灰里洒进屋里,神不知鬼不觉。”
苏婉清猛地想起什么:“我熬药时确实闻到一股怪味,还以为是炸药残留……”
“那就是了。”赵老汉沉声道,“人家根本不在乎炸塌几个棚子,真正要杀人的,是这玩意儿。”
李慕白一拳砸在墙上:“所以火药只是幌子,毒才是杀招。”
“他们算准你会救柱子,也会用药。”赵老汉眯起眼睛,“只要药里带毒,治得越勤快,死得越快。”
王铁柱听得直冒冷汗:“那我现在……是不是快不行了?”
“还不至于。”李慕白一把拉起他,“咱们有空间灵田,能种解毒草。”
他扶着王铁柱进了内屋,关上门,启动空间入口。一株嫩绿的小草正贴着灵田边缘生长,叶片上还挂着露珠。
“这是‘断肠草’改良种,专门对付生物毒素。”李慕白小心地把它移出来,放进花盆,“再加点灵米混合土,应该能压制毒性。”
可刚过一刻钟,叶子就开始发黄,根部慢慢变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不行。”李慕白咬牙,“毒太烈,连空间灵气都扛不住。”
苏婉清蹲下身,看着枯萎的植株:“要是能把灵米碾成粉混进药膏呢?直接敷在伤口上,或许能形成保护层。”
“风险太大。”李慕白皱眉,“灵米一旦暴露在外,能量流失很快,浪费一次就是少一批收成。”
“可柱子没时间等下一批了。”苏婉清抬头看他,“你说过,人比粮食贵。”
李慕白沉默几秒,点头:“那就试试。”
两人轮流守在花盆边,每隔十分钟检查一次。苏婉清把灵米磨碎,拌入草药泥中,敷在王铁柱伤口周围。刚开始还好,药膏微微发热,黑色渗液也少了些。
可不到半小时,那层药膏突然“嗤”地冒出一股青烟,接着整块脱落下来,露出底下已经发紫的皮肤。
“又失败了。”苏婉清攥紧拳头。
李慕白盯着脱落的药膏,眼神越来越冷:“这不是简单的毒,它好像……能识别灵力。”
“什么意思?”王铁柱声音虚弱。
“意思是,对方知道我们有特殊手段。”李慕白缓缓道,“所以这毒,是专门克制我们的。”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李美丽穿着一身淡粉色碎花裙,手里拿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半管泛着幽绿光泽的液体。她嘴角挂着笑,可眼神一点都不热乎。
“哟,忙了一夜啦?”她晃了晃瓶子,“再拖半个时辰,他这条胳膊就得锯了。”
李慕白几步上前,挡在床前:“你来干什么?”
“送解药啊。”她把瓶子放在桌上,“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哥派人炸地,你现在送药,演哪出?”李慕白盯着她,“这药要是有毒呢?”
“有毒?”李美丽笑了,“我要真想害他,刚才在外面就能把整瓶倒进井里。我说了,我只是来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