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碰了碰玉佩。几秒后,一丝极微弱的青光从内渗出,沿着纹路爬行,最终凝成一个小小的符号——像是一片叶子,中间有个缺口,正缓缓愈合。
他笑了:“收到了。”
第二天清晨,他带着备份种子去了村东那片盐碱地。土硬得像铁板,往年连草都难长。他亲手挖坑、埋种、浇水,动作慢得像个老农。
第三天下午,第一株嫩芽破土而出,叶片呈深绿色,边缘带点紫。当天夜里,就有棉铃虫爬过来啃食。
第二天一早,地上躺了七八条死虫,硬邦邦的,一碰就碎。
“真管用。”苏婉清蹲在田边,捏起一片叶子,“这叶子摸着还有点温。”
“那是能量反应。”他说,“虫子一碰,植物就释放毒素,自己还能保温。”
消息传得飞快。中午刚过,村里喇叭就响了:“全体社员注意!今天下午三点,村委开会,主题:抗虫棉推广!”
会场挤满了人。有人兴奋,有人怀疑。一个老农举着手里的普通棉苗:“你说这新种厉害,可它从哪儿来的?总不能天上掉下来吧?”
李慕白没急着回答。他从布袋里拿出一小盆抗虫棉,放到桌上,又让王铁柱提来一笼活虫。
“眼见为实。”他说,“谁不信,现在就可以放虫。”
没人动。最后是个半大小子跑上来,抓了两条虫子扔在叶子上。不到半分钟,两条虫抽搐几下,不动了。
全场哗然。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村口。车门打开,下来个穿西装的男人,四十来岁,皮鞋锃亮,手里拎着公文包。
他找到老支书,低声说了几句,递上一张名片。老支书看了一眼,脸色变了,转身去找李慕白。
“城里来的。”他压低声音,“说是跨国种子公司代表,想跟你谈谈收购的事。”
“多少钱?”
“十亿美元。”老支书咽了口唾沫,“现金,一次性付清,专利全归他们。”
李慕白笑了:“那他们有没有说,拿这钱打算干啥?”
“说是要全球独家运营,定价权归他们。”
“那就是想卡咱们脖子。”他摇头,“告诉他们,不卖。”
“你不考虑考虑?这可是十个亿!”
“我考虑过了。”他站起来,走到台前,举起那盆棉苗,声音不大,但整个会场都听清了:“这玩意儿不是生意,是救命的东西。去年蝗灾,多少人家颗粒无收?今年虫害提前,多少棉花烂在地里?现在我们有了不怕虫的种,为啥要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扫视人群:“从今天起,谁想种,来村委会领种。不限量,不收费,教会你怎么育苗,怎么防病,怎么高产。唯一的条件——”
他指着远处的地窖方向,“别让它断了根。”
掌声雷动。
那天晚上,李慕白又回到了地窖。玉佩安静地躺在石台上,但他总觉得它还在震动,很轻,像是远方传来的心跳。
他把手覆上去,闭眼。
蓝光,又闪了一下。
他睁开眼,盯着那道缝隙可能出现的位置,没动。
外面,苏婉清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地窖里,李慕白的手指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