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红点停在迪拜郊区某仓库门口。
视频接通那一刻,所有人都围到了屏幕前。
一位穿长袍的中年男人戴上白手套,亲自拆开外箱。他动作极慢,一层层剥开保护材料,最后掀开盖子——
整间屋子安静下来。
镜头推进,那株樱桃树冠静静躺在水晶般的树脂中,色泽鲜活,脉络清晰,甚至连叶片背面细微的纹路都纤毫毕现。灯光下,它像一块凝固的春天。
“完美。”那人低声说,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这不是标本……这是生命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慕白听见这句话时,正端着一碗泡面往嘴里扒。他愣了一下,差点呛着。
“他说啥?”王铁柱急问。
“说咱们做得太狠了。”李慕白咳嗽两声,“连他们收藏家都觉得不像人造的。”
消息传回村里,孩子们又围着广播站喊“俺们村上国际新闻啦”。赵老汉专门炖了一锅肉,非要请李慕白喝酒。
但他没去。
他留在工坊,打开记录仪,回放树脂凝固过程的数据曲线。温度平稳上升,时间流速稳定运行,一切看起来毫无问题。
可当他放大第七小时的局部波形时,发现了一个微小的抖动——持续0.03秒,幅度不到百分之一摄氏度。
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但李慕白盯着看了很久。
他重新调出空间灵田的环境日志,对比其他区域的运行数据。结果发现,每次开启高倍时间流速超过六小时,土壤导热效率就会出现一次短暂衰减,就像机器过热后的自然降频。
“原来不是设备问题……”他喃喃道,“是你累了。”
他起身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小盆移植来的樱桃苗。叶子微微卷曲,土表有些干裂。
李慕白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叶片。
“咱俩都忘了件事。”他说,“加速不是免费的。”
王铁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返程司机带回的反馈单。“哥,那边说标本已经送进博物馆展厅了,下周对外开放。”
“嗯。”李慕白点头,没回头。
“你还盯着那点数据?”
“我在想,下次能不能让树活得更久一点。”
“你是说……活体运输?”
李慕白没答话,只是把记录仪里的异常片段截图保存,命名:“第七次加速后热响应偏移”。
然后他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打了三个字:长期实验
窗外夜色浓重,工坊的灯一直亮着。
电脑屏幕上的温控曲线仍在跳动,缓慢而规律。
某一刻,数值突然轻微下滑,又迅速回升。
李慕白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目光落在那个波动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