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把老支书、王铁柱、苏婉清叫到自家后院。门一关,他从搪瓷缸里掏出一叠复印件,往桌上一拍:“看看,咱合作社的‘物流’有多能跑——公司都黄了,三个月打款十二万七,钱是长翅膀飞过去的?”
老支书戴上老花镜,一页页看,脸色越来越沉:“这账户……周建民?周正平他堂弟?”
“亲的。”李慕白点头,“而且这三万二,刚好是车队报账差额的一部分。他一边让车队少收钱,一边自己多报账,中间的差,全进了堂弟口袋。”
苏婉清皱眉:“可这算挪用还是诈骗?要是风投知道咱们自己人查自己人,怕是要起疑。”
“所以不能动。”李慕白竖起一根手指,“现在揭发,我们只有复印件,他说是亲戚借贷,咱们拿不出转账记录原件。得等他再动一次钱,咱们直接蹲银行,人赃并获。”
王铁柱急了:“那要是他不打了呢?”
“会打的。”李慕白笑得有点坏,“贪钱的人,跟馋嘴的狗一样,闻见油腥就收不住舌头。他敢半夜跑两趟,就敢跑第三趟。”
老支书沉吟半晌,终于点头:“查,但别声张。财务新规下周就贴公告栏,所有支出必须三方签字,看他还能不能一手遮天。”
散会后,李慕白回到屋,把所有原始凭证——账本、回单、报销单——全数收回空间灵田。他摸了摸搪瓷缸的边沿,低声嘀咕:“这玩意儿当保险柜使,比银行还靠谱,至少不会半夜被人撬门。”
晚上,他正对着复印件画资金流向图,苏婉清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我让镇上熟人查了周建民那个账户,过去半年进账五笔,总额二十三万七,全部来自不同名目的‘补贴’和‘维护费’。”
李慕白接过纸,一眼扫到最后一笔——四万八,日期是昨天。
他笑了:“昨儿他半夜进财务室,不是改账,是取凭证。今天去银行,是打钱。动作挺快啊。”
苏婉清问:“下一步?”
“等。”李慕白把纸折好,放进搪瓷缸,“他刚打完一笔,得歇几天。等他再动,咱们连账户带人,一锅端。”
苏婉清点头要走,忽然回头:“你真把证据放那……‘地方’了?”
李慕白指了指脑袋:“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谁会想到,咱合作社的账本,藏在种西红柿的地里?”
三天后,王铁柱火急火燎撞开他家门:“来了!周正平又骑摩托进城了,这回拎了个鼓囊囊的公文包!”
李慕白正在院里晾衣服,闻言手一停,湿漉漉的衬衫搭在绳子上,水珠一滴滴往下掉。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正好晒到院角那口老井的石沿。
“走。”他把袖子一挽,“去县信用社,会会这位‘物流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