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没?”李慕白一嗓子压下哄笑,“笑完干活!两小时轮班,红布条标记完成段,谁偷懒,明天早饭自己去河里捞!”
新一轮抢修重新开始。李慕白亲自带队,从侧面挖开淤泥,用麻袋垒起临时挡墙。苏婉清带着妇女们轮流送姜汤,每人一口,喝完接着干。
半夜,雨势稍小。主路塌陷处终于被稳住,临时路基垫上了碎石和木板,勉强能走人。
李慕白站在泥堆上,手里举着那块青砖,声音压过雨声:“今天谁也没退,这路保住了。但这砖的事没完——底下有东西,咱们不知道是什么,但有一点清楚:它要是塌了,全村都得困在这儿。所以,这地方,封!谁也不准动!”
没人说话,但也没人走。
苏婉清悄悄把一块烤热的馍塞进他手里:“别光说,也吃点。”
“不吃,留给下一轮的。”他咬了一口,又塞回去,“你倒是挺会打配合,上次摔一跤,正好发现砖,这次送饭, tig 刚好。”
“我那是不小心!”她瞪他一眼,“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我这是夸你。”李慕白咧嘴一笑,嘴一咧,泥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咱村以后得靠你多摔几跤,说不定还能挖出个地宫来。”
“你才摔出地宫呢!”她抬脚要踢,结果自己差点滑倒,被王铁柱一把扶住。
“别闹了,”王铁柱哈哈笑,“再摔,李慕白得给你们俩专门设个‘摔跤贡献奖’。”
李慕白正要回嘴,忽然瞥见那块青砖的背面。他动作一顿,借着马灯光翻过来——砖角上,有个极浅的“李”字刻痕,像是被人磨过,又像是年代太久,只剩一道印子。
他手指在刻痕上轻轻划过,没吭声,默默把砖塞进麻袋,压在工具车最底下。
凌晨四点,雨终于停了。主路临时抢通,村民陆续收工回屋。李慕白让王铁柱带队清点工具,自己独自返回塌方点。
他蹲在泥坑边,马灯照着地面。刚才抢修时没注意,现在一看——青砖出土的位置,正往外渗水,水流不急,但呈放射状,像从一个中心点往外扩散。
他伸手探了探水温,凉得刺骨。
“这
他掏出炭笔,在随身小本子上画了个圈,标上“渗水点”,又在旁边写了个“李”字,和砖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远处,村部的马灯还亮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朝工具车走去。
刚掀开麻袋一角,准备把本子收进去,忽然听见底下传来“咕”的一声轻响,像是空腔回音。
他动作顿住,低头盯着那块青砖。
砖面在灯下泛着冷光,纹路像某种符号,又像被谁刻意排列过。
他伸手摸了摸砖角的刻痕,指尖微微发紧。
远处鸡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