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
傀儡歪了歪头,似乎在嘲笑。
“东华那老狗,不过是主人当年身边的一个捧剑童子。”
“偷学了主人三成皮毛,就敢在外面开宗立派,自称剑祖?”
“既然你是他的徒子徒孙……”
傀儡手中的断剑猛地一震,剑身之上,竟燃起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炎。
“那我就替主人……收回这点皮毛!”
轰!
傀儡身形暴起,这一次,是漫天剑影!
每一道剑影,萧无忌都无比熟悉。
那是《东华剑诀》里的“落日”、“长河”、“孤烟”……
但在傀儡手中,这些招式完全变了味。
“落日”不再是辉煌的夕阳,而是带血的陨石;“长河”不再是奔流的江水,而是粘稠的血河!
招招致命,式式狠辣!
这是杀人剑!是屠夫的剑!
噗噗噗!
仅仅三个照面,萧无忌身上就多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正统”剑法,在这种原始、野蛮、充满杀戮欲望的剑术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萧无忌被打得节节败退,手中的“破晓”都在哀鸣。
他的道心在动摇。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名门正派”剑法,起源竟然如此肮脏?
原来他的师尊,只是一个人皇的家奴?
“你的剑,犹豫了。”
角落里,叶尘的声音冷冷传来。
“萧老板,你在怕什么?”
“怕承认你的祖师爷是个小偷?还是怕承认你练了一辈子的剑,其实是杀人技?”
“闭嘴!!”
萧无忌嘶吼,一剑挥空,再次被傀儡踹飞。
“承认吧。”
叶尘的声音像是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内心的脓包。
“剑就是剑。”
“它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正邪之分。”
“人皇用它杀龙,它就是凶器;你用它守护,它就是圣器。”
“如果你连这点都看不破,还修什么剑?”
“不如回家卖红薯!”
“卖……红薯?”
萧无忌躺在地上,看着那把即将斩落的断剑。
那一瞬间。
时间仿佛变慢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练剑的日日夜夜,想起了第一次握住“破晓”时的悸动。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什么人皇,也不知道什么东华星主。
他只是……想练剑。
仅仅是因为,剑在他手中,他便觉得心安。
“是啊……”
萧无忌的眼中,迷茫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清明。
“管他是谁创的。”
“管它脏不脏。”
“现在……剑在老子手里!”
嗡!
“破晓古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境变化,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剑鸣!
萧无忌猛地暴起!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任何固定的招式。
他只是顺着那股意,那股不甘被命运摆布、不甘被历史定义的意,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
“叫滚你妈的!!”
轰——!!!
金色的剑光与暗红色的血炎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技巧的博弈,只有意志的对轰。
咔嚓!
傀儡手中的断剑……碎了。
紧接着,那道金色的剑光势如破竹,直接贯穿了傀儡坚硬的黑甲,从它的胸口透体而出!
“好……”
傀儡的动作僵住了。
它低头看着胸口的大洞,那双不存在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解脱?
“这一剑……不像那老奴才。”
“像……人。”
哗啦。
傀儡崩碎,化作漫天铁屑。
只有一枚泛着幽光的**“剑胆”**,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萧无忌喘着粗气,拄着剑,浑身是血,却笑得无比畅快。
“爽!”
他一把抓过那枚剑胆,转头看向叶尘,眼神中再无迷茫。
“叶尘,谢了。”
“不过‘卖红薯’那句,我记下了。”
“不客气。”
叶尘耸了耸肩,指了指傀儡消失后露出的向上阶梯。
“既然心结解开了,那就继续吧。”
“楼上那位……”
叶尘摸了摸怀里的“不朽之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应该比这个傀儡……更难缠。”
因为星图显示。
第三层,也是顶层。
那里没有怪。
只有一个……“门”。
通往“蓝星”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