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能在他们的面前,谎话连篇,还不被揭穿!
“星君英明!”千面连忙奉承,虽然这马屁拍得江骁毫无反应,她依旧不敢怠慢,“那小子此刻就在殿外等候。”
千面躬身退出主殿,来到偏厅。
只见晏淮舟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侧除了气息渊深、如同瀚海使者般的沧海瀚灵,还多了一只通体雪白、唯有耳尖和两条蓬松大尾巴尖端带着一抹冰蓝色的小狐狸。
也是这次秘境的意外惊喜,冰罗狸。
因为原有的一切设备均已被收缴,此时他手中的拿着降临教内部配备的通讯设备,就能畅通联连星网。
而屏幕上正定格的画面——
是“小云空杯”单人赛的直播回放,刚好播放至少女捧着金色的冠军奖杯站定时,笑容明媚如朝阳,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光辉。
那样光辉灿烂,很适合她。
“汐,你觉得呢?”少年低唤了一声沧海瀚灵的名字,声音轻不可闻。
“罗罗……”冰罗狸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脚,发出细微的叫声,试图吸引主人的注意。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三位星君大人召你觐见!”千面对晏淮舟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倨傲地催促道。
晏淮舟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掐断了通讯设备的画面,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宽大的、属于降临教见习教徒的衣袍,迈步走入了那座古老而神秘,充斥着冰冷与不祥气息的水晶宫殿。
大殿内,三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怀疑与毫不掩饰的压迫感。
“小子,说说吧。”开阳星君江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戏谑,深邃的眼瞳满是探究之色,“你的父母都死在神降仪式中,为什么你却选择来加入我们?”
“本君很好奇,你真正的目的……莫非是来复仇的?啧啧,胆子不小啊!”
面对这直刺心底的质问,晏淮舟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那层层帷幕后模糊的影子,他的声音有种压抑到极致后的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不,星君您错了。”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话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我的父母,是死于弱小。”
“即便没有降星教,随便一场天灾,一次秘境暴动,甚至一场微不足道的意外,都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他们那些普通人的性命。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他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却又被强行压下,最终化作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我选择加入降星教,正是希望整个蓝星,未来不会再有像我父母这样可悲的存在!”
“唯有迎接神明的降临,才能给蓝星带来一场彻底的、涤荡一切的革新!”
“届时,世界只属于御兽师!”
他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那毫不掩饰的野心与对现有秩序的否定,让空气中的寒意似乎都加重了几分。
那样清冷的人,可他眼底燃烧的火焰,却真实得令人心悸。
“哈哈哈……有趣,真td有趣!”开阳星君江骁爆发出张扬的大笑,“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本君更狂悖的疯子,更不像话的畜牲!”
他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下方的少年,语气变得危险而玩味:“你不在意你父母的死,那么……你自己的命呢?”
“要知道,这个时候加入降星教,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迎接死亡的哦!说不定明天,甚至下一秒,你就会像蝼蚁一样被碾碎。”
顶着洪流般袭来的压力,晏淮舟没有丝毫退缩。
他迎着江骁的目光,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而妖异的弧度。
好像是第一次见他,笑的如此醒目,几乎刺眼——
“若是与星同坠,那么死亡也无可厚非。”
此言一出,大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帷幕之后,天玑与天枢的目光交织,意味难明。
而开阳星君江骁,则看着下方那个眼神疯狂而坚定的少年,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
“与神同降,伴星同临……我不得不承认,你天生适合降星教。”
这话一出,便意味着一条充满荆棘与黑暗的道路,在晏淮舟的脚下缓缓铺开。
“从今以后,你的代号,就叫星坠吧。”
而此时此刻,远在云空市的沐禾,在放学后,正映照着残红的霞光,主动拨通了那张名片上留下的联络号码。
命运的齿轮,于此刻彻底错位,朝着无人可见的方向,轰然转动。
无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