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则会将在西部边境遇到的各种趣闻,讲给家人听。
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证明自己的愣头青。
戍守边疆的五年历练,让他变得更加沉稳和内敛。
他的身上,开始有了一种属于大将风度,不怒自威。
而何月,则会带着两个弟弟,在一旁玩着一种她自己发明的、关于数学和逻辑的纸牌游戏。
何维会坐在一旁,抱着矛从从草原带回来送给他的灰狼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妻子鬓角的银丝,看着儿子们朝气的脸庞,看着女儿眼中的智慧光芒,看着儿媳贤惠的笑容。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天伦之乐”的温暖,将他那颗孤独了数百年的心,紧紧地包裹住。
他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在这种温馨的日常中,一个小小的“麻烦”,催生了铜都城又一项重大的社会变革。
随着人口的极速增长,“重名”的现象,开始变得越来越普遍。
仅仅在磐石卫队里,就有不下十个叫“石”的士兵,三个叫“山”的百夫长。
阿雅在管理铜都学宫时,也常常因为名字的混淆而头痛不已。
这天,她在晚饭时,半是抱怨地提了一句:“城里叫‘陶’的学生,已经有五个了。我今天差点把给‘大陶’的作业,错给‘小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维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何山、何月、何川、何石。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这座城市里,第一个拥有“姓氏”的人。
“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了。”他笑着对阿雅说。
第二天,由执溪政官岩亲自颁布,并由学政阿雅副署的,《铜都溪姓名法典》,正式推行。
法典规定,从今天起,所有在铜都溪城联盟内登记在册的公民和自由民,都必须拥有一个“姓”和一个“名”。
“姓”,来自于你的部落、职业、或者你最敬仰的先祖。
而“名”,则是你的父母给予你的、独一无二的符号。
这场“赐姓运动”,在整个联盟内,引发了一场充满趣味的文化浪潮。
岩,作为技术派的领袖,他为自己的家族,选择了岩作为姓氏。
他的女儿溪,从此便叫“岩溪”。
商,这位军方的最高统帅,则选择了“尚武”的“尚”,作为自己家族的荣耀姓氏。
而禾根,则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子孙,冠上了代表着土地和粮食的“禾”姓。
那些归顺的草原人,则大多选择用自己部落的图腾,比如“狼”、“鹰”、“马”,作为自己的姓氏。
一时间,整个铜都溪城,涌现出了“岩”、“尚”、“禾”、“矛”、“坚”、“余”等等上百个全新的、充满了时代印记的姓氏。
每一个人,在拥有了完整的姓名之后,都仿佛拥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身份坐标和家族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