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公民？”
“第一，必须在铜都学宫，完成所有的基础学业，熟练地掌握超过三千个汉字，并通过最高等级的算术与律法考核。这意味着，公民必须是有知识、懂规则的精英。”
“第二，所有男性公民，在成年后，都必须无条件地，在磐石卫队或者铜都铁骑中，服役满十年。所有女性公民，都必须在医护营或者后勤司，服务满十年。这意味着，公民，必须是为这座城邦流过血、流过汗的贡献者。”
“第三，他们必须公开宣誓，永远将铜都城的集体利益，置于个人和家庭利益之上。”
“只有同时满足了这三个条件的人，才能获得那枚由黑曜石制成的、独一无二的‘公民徽章’！”
何维的声音，变得庄重而神圣。
“而成为了公民，将获得两项自由民永远无法拥有的特权。”
“第一，选举权。只有公民，才有资格，在每十年一次的大选中，投票选举出下一任的执政官和议事会成员。”
“第二，被选举权。只有公民，才有资格，成为各部门的负责人，进入议事会，甚至成为这座城市最高的执政官！”
一个将权利与义务严格挂钩的“公民-自由民”二元社会结构，被何维完整地勾勒了出来。
何维要用这套体系，打破“血脉继承”的魔咒。
阿雅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巨浪。
她终于明白，何维要如何解决何山与何月的“继承人”之争了。
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个。
他，将选择权，交给了未来。
“何山，他想成为一个军事统帅，可以。但他首先，必须通过学宫的考核。他必须先成为一个有文化的战士。”
“何月，她想成为一个执政官，可以。但她也必须，去军队或者医护营，完成她十年的服役，证明她有勇气和担当，而不仅仅是一个躲在书斋里的学者。”
“他们，和其他任何一个公民的孩子一样，拥有平等的起点。他们谁能最终走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不取决于我，也不取决于你。而取决于他们自己，能为这座城市，做出多大的贡献，能赢得多少公民的拥戴。”
何维看着阿雅那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握住了她的手。
“阿雅，我知道，这对他们，很残酷。但这对这座城市却最公平。”
“我，何维，将成为铜都城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监督者’，监督这套体系的运转。”
“而我的孩子，”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将和所有的公民一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竞争属于他们自己的位置。我，绝不干涉。”
他，亲手，斩断了自己家族世袭罔替的可能。
也为这座新生的城市，注入了一剂最强大的、能保证它长久充满活力的——制度基因。
“我明白了。”阿雅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执政官的冷静与坚定，“从明天起，我将亲自督办第一批‘公民资格’的审核与注册。”
“而第一块公民徽章，我想，”她看着何维，眼中闪烁着光芒，“应该属于我的母亲阿月，她为了书写《铜都城史诗》而耗尽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