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血腥味尚未散尽，夜色已浓得化不开。云暮站在石板路上，看着玄甲卫清理战场，指尖仍残留着刚才厮杀时的紧绷感。萧衍站在她身侧，玄色劲装染着暗红血渍，眉目间的戾气未散，目光却紧紧锁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王爷，云姑娘，”一名玄甲卫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个油纸包，神色凝重，“从死士头目怀中搜出两样东西，似乎是重要物件。”
萧衍抬手示意他呈上。油纸包层层打开，首先露出的是一封折叠整齐的密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盖着一枚小巧的私印，纹路繁复，正是柳阁老的随身印记。云暮心中一动，伸手接过密信，指尖触及信纸，便能感受到上面墨迹未干的沉凝。
展开信纸，柳阁老苍劲的笔迹跃然纸上，字字狠厉：“密令影杀卫，兵分两路，夜袭靖王府除萧衍，城南截杀云暮夺回罪证。事成之后，陛下默许，保柳家一世荣华，切不可失手。”
“陛下默许？”萧衍瞳孔骤缩，一把夺过密信，反复翻看，语气冰冷如霜，“果然，这老东西背后有父皇撑腰！”
云暮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她一直怀疑皇帝与柳家的勾结，却没想到证据来得如此直接。当年云家灭门，婉妃惨死，背后竟都有皇帝的影子。十年血仇，原来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这高高在上的帝王！
“还有这个。”玄甲卫又递上一枚巴掌大的虎符碎片，青铜质地，边缘磨损，上面刻着的云纹与篆字，让云暮浑身一震。
她颤抖着伸手接过，指尖抚过碎片上熟悉的纹路，眼眶瞬间泛红。这枚虎符碎片，与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那半块，纹路完全契合！当年母亲说，这是找到云家灭门真凶的关键，如今看来，柳阁老便是当年执行抄家任务的主谋之一。
“这是……当年抄家云府的禁军虎符！”云暮声音发颤，将自己怀中的半块虎符取出，两块碎片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组成了完整的虎符图案，“当年父皇派禁军抄家，柳阁老便是执行者！”
萧衍看着完整的虎符，眼中翻涌着滔天怒意。他终于明白，婉妃的死，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了柳家通敌的秘密，更是因为触及了皇帝的核心利益。而云家，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被牺牲的棋子。
“好一个父皇，好一个柳阁老！”萧衍咬牙切齿，手中的密信被他捏得褶皱不堪，“他们狼狈为奸，草菅人命，真当这天下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云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愤与震惊。事到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皇帝与柳阁老，这封密信与虎符碎片，便是扳倒他们的终极武器。她看着萧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萧衍，证据确凿，我们不能再等了。明日早朝，便是与他们清算的时候。”
萧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日，我便在金銮殿上，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让父皇与柳阁老身败名裂！”
就在这时，听风楼的一名暗卫匆匆赶来，神色慌张：“楼主，王爷，不好了！皇宫方向传来消息，柳阁老似乎提前收到了死士刺杀失败的消息，已经在暗中联络党羽，准备明日在朝堂上反咬一口，诬陷王爷与楼主勾结乱党，意图谋反！”
“反咬一口？”萧衍冷笑一声，“他倒会贼喊捉贼。”
云暮眉头微蹙，心中生出一丝担忧：“柳阁老党羽众多，在朝堂根基深厚，明日他若率先发难，再联合皇帝打压，我们恐怕会陷入被动。”
“被动？”萧衍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有这密信与虎符碎片，他便是有百口也难辩！更何况，我们还有楚怀瑾与御史大夫的支持，民心所向，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虽如此，云暮心中仍有顾虑。皇帝多疑，又掌控着皇权，明日朝堂之上，必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她看着手中的密信与虎符，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为家人、为婉妃讨回公道。
“对了，楚将军呢？”云暮突然想起受伤的楚怀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