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柳记绸缎庄的伙计正无精打采地倚在门框上,往日门庭若市的店铺如今冷冷清清,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锦缎蒙着薄薄一层灰,无人问津。
而街对面,一家新开的“云裳阁”却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顾客手中攥着染印新奇、手感软糯的面料,脸上满是惊喜:“这料子又软又亮,价格还比柳记便宜三成,难怪这么多人抢!”
阁楼上,云暮临窗而立,一身素色衣裙衬得她眉眼清冷。她指尖轻点窗棂,看着柳记绸缎庄门可罗雀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楼主,”听风楼的下属躬身禀报,“按您的吩咐,塞外精盐已在江南各州府铺货,价格压到柳家盐场的一半,如今柳家盐场的盐栈积压如山,盐工们都快闹起来了。”
云暮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钱庄那边呢?柳家关联的三家票号,挤兑情况如何?”
“回楼主,效果绝佳!”下属眼中闪过兴奋,“我们暗中散布柳家产业即将破产的消息,百姓们连夜排队提款,三家票号的银子已快告罄,柳阁老不得不从京城调运大批现银救急,朝堂上已有御史弹劾他‘挪用公款’了。”
云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阁老,你当年联手皇帝屠我满门时,可曾想过今日?
她转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江南地图,上面用朱砂笔圈满了柳家的产业据点——盐场、绸缎庄、货栈、钱庄,密密麻麻,曾是横跨南北的商业帝国。可如今,这些据点旁大多画着红色的叉号,只剩下寥寥几处还在苦苦支撑。
“漕帮那边有消息吗?”云暮问道。
“漕帮已截断柳家三条主要运输线,昨晚刚把他们一批囤积的军械原料沉入长江,柳家派去追查的人,至今杳无音信。”
云暮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长江航线,眼中寒光更甚。柳家靠贩卖军械给敌国发家,这军械原料,正是他们的命脉之一。断了原料,再断了财路,看这老狐狸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一名下属神色凝重地闯进来:“楼主,柳家有动作了!他们低价抛售了五处别院,还向江南商会借了高利贷,似乎想填补资金缺口,稳住盐场和票号。”
云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高利贷?江南商会那群老狐狸,怎么可能真心帮他?”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凌厉,“告诉江南商会,利息再提三成,让柳家利滚利,越陷越深。另外,传令下去,云裳阁所有面料再降价一成,同时推出‘买一赠一’活动,务必让柳记绸缎庄彻底关门!”
“是!”下属领命而去。
云暮重新看向窗外,此时的柳记绸缎庄已开始张贴“清仓大甩卖”的告示,可即便如此,也鲜有人问津。她想起十年前,沈家被抄家时,柳家便是这样一步步蚕食沈家的产业,如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忽然,她腰间的玉佩微微发热,那是萧衍赠予她的半块婉妃玉佩,用于紧急联络。云暮取出玉佩,果然看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柳阁老在朝堂发难,污蔑漕帮走私,欲请旨查抄云裳阁分店。”
云暮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黔驴技穷了吗?竟想动用皇权来打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