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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疑窦丛生(1 / 2)

夜色如墨,紫禁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御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棂,映出皇帝佝偻却阴鸷的身影。案上摊着密探送来的奏报,字字如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柳府近月来,深夜常有蒙面人出入,行踪诡秘,皆从后门潜入,破晓前离去,无人知晓其身份。”

“柳氏账册所载,三月内有三笔大额支出,共计白银八十万两,用途标注‘采买’,却无对应的入库记录,与此前截获的‘军械购置款’数额暗合。”

“江南庄园深挖地窖,墙面加固,似在囤积物资,周边常有陌生武夫巡逻,对外则谎称是护院……”

皇帝指尖摩挲着奏报边缘,纸张被攥得发皱。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千里江山图》上,画中山河壮丽,可他眼中却只剩猜忌与寒意。他想起柳阁老这些年的种种——权倾朝野,门生遍布,甚至连禁军统领都是他的亲外甥。从前只当是倚重老臣,如今想来,竟是养虎为患。

“柳衍……”皇帝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冰冷刺骨,“你跟着朕三十年,从微末到首辅,朕待你不薄,你竟真有反心?”

他起身踱步,龙袍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御书房里格外刺耳。目光无意间落在书架角落,那里堆着几卷旧奏折,最上面一卷的署名正是柳阁老。那是十年前婉妃“病逝”后,柳阁老上书请求厚葬的奏折,字里行间满是“惋惜”,可如今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嘲讽。

婉妃的旧案,如同被遗忘的尘埃,此刻被这桩桩“罪证”重新扬起。皇帝忽然想起,婉妃死前数月,曾多次求见,却都被柳阁老以“陛下政务繁忙”为由拦下。后来婉妃宫中失火,柳阁老又是第一个带人“救火”,也是第一个上报“婉妃葬身火海”的人。

“难道……婉妃的死,也与他有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皇帝心中滋生,如同藤蔓般疯狂蔓延。他想起婉妃生前最是聪慧,或许早就发现了他与柳阁老贩卖军械的秘密,柳阁老怕事情败露,才痛下杀手。而自己,竟被蒙在鼓里十年,还一直将凶手视为心腹!

猜忌一旦生根,便会疯狂滋长。皇帝越想越觉得心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猛地抬手,将案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响打破了沉寂,也像是打破了他对柳阁老最后一丝信任。

“来人!”皇帝厉声喝道。

李德全闻声连忙躬身而入,见御书房内一片狼藉,皇帝脸色铁青,吓得大气不敢出。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即日起,收回柳衍节制京畿卫戍的兵权,转由李将军接管;撤销其兼管的户部铸币司,交由尚书独立负责!”

李德全心中一惊,柳阁老掌权多年,骤然收回兵权财权,这无疑是撕破脸的信号。但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领命:“老奴遵旨。”

“另外,”皇帝补充道,“密令李将军,暗中加强宫城守卫,密切监视柳府动静,若有任何异动,立刻禀报!”

“是!”李德全退了出去,心中暗自感慨,这朝堂之上,怕是要变天了。

御书房内,皇帝重新坐下,目光阴鸷地看着案上的奏报。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柳阁老树大根深,若不能一击致命,必会引发反噬。但他更清楚,自己多疑的性子,早已容不下这样一个“潜在的叛徒”。

与此同时,柳府深处的书房内,烛火同样摇曳。柳阁老身着便服,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封密信,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今日突然收回兵权财权,还让李将军接管京畿卫戍,这分明是对我们起了疑心。”柳阁老的长子柳承业站在一旁,语气焦急,“父亲,我们是不是被人算计了?近期朝堂上流言四起,说我们私购军械、意图谋反,如今陛下又突然发难……”

柳阁老重重叹了口气,将密信放在案上:“我与陛下合作多年,贩卖军械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按理说不该被发现。除非……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故意挑拨陛下与我的关系。”

他想起近日朝堂上的种种——萧衍在早朝时提及柳家子弟在江南的劣迹,皇帝随后便派人彻查;宫中又流出他与敌国勾结的“书信”,如今再加上这些莫须有的“异常”,分明是有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会是谁?”柳承业问道,“是靖王萧衍?还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云采女?”

“都有可能。”柳阁老眼神锐利,“萧衍看似顽劣,实则心思深沉,这些年暗中积蓄力量,野心不小。那云采女也不简单,献防疫古方,又在宫中步步为营,背后定然有势力支撑。他们联手,想要扳倒我,再趁机夺权,也未可知。”

他沉思片刻,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立刻派人去宫中,找我安插的眼线,试探一下陛下的心意,看看他是否真的认定我们谋反。另外,通知江南的人,暂停一切动作,销毁相关证据,以防被人抓住把柄。”

“是!”柳承业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柳阁老叫住他,“此事务必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察觉。陛下多疑,若是被他发现我们暗中联络,只会加重他的猜忌。”

“父亲放心,儿子明白。”柳承业匆匆离去。

柳阁老坐在书房内,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满是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柳承业派去宫中的人,刚走出柳府后门,就被早已埋伏在暗处的玄甲卫截获。

“拿下!”领头的玄甲卫统领低声喝令,几名黑衣人瞬间上前,将柳府的密使制服,堵住了嘴,拖进了旁边的小巷。

玄甲卫将密使带到一处隐蔽的院落,萧衍早已在此等候。

“柳阁老让你进宫做什么?”萧衍坐在堂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密使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不肯开口。

萧衍微微挑眉,对旁边的统领使了个眼色。统领会意,取出一把匕首,架在密使的脖子上。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萧衍的声音冷了下来,“柳阁老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若还替他卖命,只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反之,你若如实交代,我可以饶你一命。”

密使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感受着冰冷的刀锋,心中的防线终于崩溃。他颤抖着说道:“阁老……阁老让我进宫,找眼线试探陛下的心意,看看陛下是否真的怀疑我们谋反,还让我通知江南的人,暂停动作,销毁证据……”

萧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果然不出他所料,柳阁老已经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