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君的那一记亡灵尖啸像是一把无形的精神重锤，狠狠砸向在场所有生灵的意识海。
那些体魄强横的巨龙此刻如同喝醉了酒的蜥蜴，在地上摇摇晃晃，有些更是口吐白沫，巨大的竖瞳翻白，直接陷入了昏厥。奥瑞利安作为半神级强者，虽然勉强支撑，但也只能抱头嘶吼，七窍流血，根本无法动弹。
秦昊的感觉更为直观。
那是一种将脑浆煮沸后又强行塞入无数根生锈钢针的痛楚。视野瞬间被大片的雪花点覆盖，耳边充斥着令人发狂的高频嗡鸣。系统红色的警告框在视网膜上疯狂弹窗，但此时他的思维迟滞得连阅读都困难。
“想杀我？”
秦昊咬着牙，牙龈渗出的鲜血带着铁锈味。他试图调动圣光麒麟的本源护主，但那股灰败的死亡意志已经像跗骨之蛆般钻进了他的识海，正在疯狂啃食他的精神屏障。
就在这濒死的刹那，腰间那块极品养魂玉炸了。
“混账东西！那是老娘的口粮！！”
那个平日里怂得像鹌鹑、见到太阳就哆嗦的女鬼楼兰·幻音，此刻却爆发出了泼妇骂街般的凶悍。一道幽蓝色的流光根本不讲道理地撞进了秦昊的眉心。
没有夺舍的拉扯，只有一种奇异的、冰凉的贴合感。
就像是在炎热的沙漠中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又像是给裸露的大脑穿上了一层贴身的胶衣。
那致命的灰光撞在秦昊的识海壁垒上，原本应该摧枯拉朽的攻势，却像是泥牛入海。那一层幽蓝色的鬼气如同最贪婪的海绵，瞬间将大君的怨念吸了个干干净净。
“好撑……嗝……”
秦昊脑海里响起了楼兰痛苦又满足的呻吟，“这老骨头的怨气太馊了，主人，回头你得给我补点纯阳之气刷刷牙。”
秦昊没工夫跟她贫嘴。
随着两股灵魂力量的交融，他的身体发生了剧变。
原本在那纯粹圣光笼罩下的身躯，此刻左半边依然金光璀璨，神圣不可侵犯；右半边却缭绕着森森鬼气，幽蓝色的冥火在皮肤表层无声燃烧。
他缓缓睁开眼。
左眼是熔金般的竖瞳，右眼是幽蓝色的深渊。
白骨大君站在塔顶，正准备欣赏强敌脑死亡后的惨状，却猛地对上了那双异色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痛苦或迷茫，只有一种让他魂火都要冻结的戏谑。
“极阴之魂？！”大君的声音变调了，那根脊骨法杖在他手中剧烈颤抖，“你……身为生者，竟然主动接纳鬼魂附体？你不怕阳气耗尽而亡吗？这是邪道！是堕落！”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人类。圣光与鬼气，那是水与火、光与暗的极端对立，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容器里共存？
秦昊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脆响。
那种感觉很奇妙。身体轻盈得仿佛没了重量，周围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亡灵元素轨迹。
“堕落？”
秦昊的声音重叠着楼兰的娇媚，形成了一种自带回响的诡异声线。他抬起右手，掌心金光与蓝火交织，最后竟然融合成一种灰蒙蒙的奇异能量。
“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