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看到站在门外的曦·艾露恩，秦昊并不算太意外。
只是，此刻的她，与白天那个清冷高傲的龙族公主判若两人。
她站在皎洁的月光下，银色的长裙勾勒出曼妙起伏的曲线，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离感的绝美脸庞上，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索的红晕与挣扎许久的决然。
她的手中，还捧着一本厚重的，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龙皮制成的古籍。
“有事？”秦昊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曦·艾露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将手中的古籍递了过来。
“这是……龙族关于‘虚空腐蚀’最核心的记载，也是我们最大的秘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将它，和我的忠诚，一并献给您。”
秦昊挑了挑眉，却没有立刻去接那本古籍。
“哦？为什么？”他问道，“你们龙王已经同意结盟，这些东西，早晚我也会知道。你现在把它给我，算是……提前示好？”
“不，不止是示好。”曦·艾露恩鼓起勇气，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直视着秦昊，“我想追随您。”
“追随我？”秦昊笑了，“给我个理由。”
曦·艾露恩沉默了。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月光下，她那清冷的面容显得有些脆弱。
许久，她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与苦涩。
“因为，您让我看到了希望。”
“您知道吗？在龙族，我其实是一个异类。”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的母亲，是一位月精灵。我的父亲，是一位银龙。我的诞生，在纯血至上的龙族看来，是一个错误，一个耻辱。”
“如果不是龙王陛下的庇护，我和我的母亲，可能早就被那些信奉纯血论的长老们驱逐出龙眠神殿了。伊格尼斯他们，一直都视我为‘杂种’，从不把我当做真正的龙族。”
她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我从小就拼命地修炼，想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纯血巨龙差。可是，血脉的桎梏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圣域的瓶颈，更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可。”
“直到今天，我看到了您。”
她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炙热的光芒。
“您明明是人类，却拥有比太古金龙更高贵的血脉。您用事实告诉我，血脉决定起点，但决定不了终点！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我……我渴望追随您这样的强者，我不想再被困在这个以血脉论英雄的牢笼里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所有压抑在心底的话，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原来如此。
秦昊心中了然。
说到底，这是一个因为出身而自卑，又极度渴望被认可，渴望挣脱束缚的女人。而自己今天展露出的，凌驾于龙族血脉之上的力量，以及那句“血脉决定不了终点”的话，恰好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也最渴望的地方。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本厚重的龙皮古籍，却没有立刻翻看。
他的手指，轻轻勾起了曦·艾露恩那光洁如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说得很好。”秦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但是，你搞错了一件事。”
“你想要的，不是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