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被周世昌忽略的“边角料”上:“这里是我们的生机,也是反击的起点!李薇,你必须拿下它,不惜代价!这不仅是为了商业布局,更是为了向‘观测者’证明,我们这颗‘棋子’,有跳出棋盘,甚至掀翻棋盘的能力!”
李薇看着陈默在绝境中反而被激发出的昂扬斗志,感受着他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决心,眼中的惊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光芒所取代。她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效率:“我明白。拍卖会上午十点开始,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陈默叫住她,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微缩胶卷,“这是老钟头牺牲前留下的,关于周世昌行贿和保护伞网络的部分核心证据备份。你带上,或许关键时刻能用上。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李薇,“保护好自己。如果‘回收程序’启动,你和我,可能都是目标。”
李薇接过胶卷,指尖与陈默的手短暂触碰,她感受到一种不同于组织内冰冷指令的、带着温度的力量。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陈默一眼,随即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了指挥所。
现在,只剩下陈默一个人。他需要独自面对“观测者”那未知的“回收程序”,并为李薇的行动争取时间和空间。
他走到办公桌前,开始疯狂地翻阅资料,调动所有前世关于信息安全、危机处理和九十年代特殊案例的记忆。他知道,面对超越时代的对手,常规的保镖和防御可能毫无意义。“回收程序”会以何种形式降临?技术入侵?物理暗杀?还是更防不胜防的方式?
他首先检查了指挥所的通讯线路和电源,确保没有异常。然后,他叫来了最信任的、经历过考验的几名核心手下,隐晦地提醒他们提高警惕,注意任何可疑人员和异常情况,但并未透露“观测者”的存在,那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戒备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拉长的钢丝,悬在心脏之上。
上午九点三十分,距离李薇参加的拍卖会开始还有半小时。陈默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街道上逐渐增多的人流车流,试图从中分辨出潜在的威胁。一切看似正常,但他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铃——!”
桌上的有线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惊心。陈默没有立刻去接,他盯着那部老式转盘电话,眼神锐利。知道他这个临时指挥所座机号码的人,寥寥无几。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喂?”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电流杂音?不,更像是某种规律的、非自然的嗡鸣,仿佛电子设备运行时发出的低频噪音,但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办公桌上那台连接着简单局域网,主要用于数据计算的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苍白的荧光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屏幕上,没有熟悉的操作系统界面,也没有任何程序窗口,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
紧接着,一个由无数惨绿色、不断闪烁、扭曲的像素点构成的,简陋而诡异的笑脸符号,缓缓从屏幕中央浮现了出来。
那符号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宣告。它没有任何声音,却散发着一种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陈默握着听筒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电话那头的诡异嗡鸣与屏幕上这个来自未知维度的死亡笑脸,形成了令人窒息的呼应。
冰冷的恐惧感如毒蛇般瞬间攫住了他的全身,令他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回收程序”……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已经悄然启动了!而且是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方式展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这并非是简单的物理攻击,也不是舆论上的恶意抹黑,而是直接针对他赖以信任、视为未来发展方向的信息工具。屏幕上那诡异的笑脸,如同恶魔的狞笑,让他心中充满了不安。这是警告吗?是恐吓?还是……更为猛烈的攻击即将到来的前奏?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是系统的全面崩溃,还是更为可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