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钱有什么用?我缺这点钱吗?我要的是她出轨的证据!要让她丈夫亲眼看到,让她身败名裂!”
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这位小姐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谁也不想失手,不过……”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墨镜后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
“如果你能出得起价钱,我可以再布个局——我去接近她,让她爱上我,到时候找个机会,让她丈夫捉现形。”
他指尖敲了敲雕塑,“那可比几张照片有冲击力多了,你说对吧?”
女人沉默了,隔着墨镜与男人对视了片刻,公园的风卷起她的风衣衣角,露出里面浅色的裙摆。
她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男人面前,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扯了扯他风衣的领子,指尖划过布料时带着一丝凉意。
“说得这么自信,声音也这么好听……”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我倒真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去,声音里带着魅惑的笑意。
“想看也可以啊,不过——”他故意顿了顿,指尖轻轻挠了挠女人的手腕,“那可得另算价钱。”
两人的对话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在没人注意到的不远处的小树苗树冠里,一台巴掌大的无人机正悄无声息地悬着。
黑色机身被枝叶挡得严严实实,镜头却稳稳地对着两人,连男人手腕上的手绳的纹路,都拍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白落一大早就踩着露水到了自己的香水厂。
她专门和方经理请了三天假,准备给自己好好打打工。
这三天她几乎把家安在了厂里,办公室的沙发上扔着一件米色外套,桌上摊着厚厚的香方笔记,连平时提神用的花茶都续了三回。
第一天,她把之前在香氛大赛上获奖的几款香水的香方交到厂长手里时。
老厂长戴着老花镜,手指在纸上反复摩挲,连声道:“白总,您这可是要救了厂子的命啊,按这个来,量产绝对没问题!”
白落没歇着,跟着工人们泡在配料车间,不锈钢的搅拌罐前,她穿着蓝色工装,手里拿着电子秤,一点点调整各种配料的用量。
阳光透过车间的高窗照进来,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电子秤的数字,直到误差控制在0.1毫升以内,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调试灌装设备,她守在生产线旁,看着第一瓶香水从传送带滑下来,透明的玻璃瓶里,淡粉色的液体泛着细腻的光泽,瓶口封盖时发出“咔嗒”的轻响,她拿起一瓶,放在鼻尖轻嗅,确认香气没有偏差,才对身边的技术员点头。
“就按这个参数来,每小时抽样检查一次。”
厂长在一旁看着,笑着说:“白总,有您在,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白落只是淡淡笑了笑,她知道,只有把工厂的事情理顺,离婚后她才有底气独立生活。
距离离婚冷静期结束还有五天,这几天白落故意早出晚归,早上六点就到厂里,晚上要等工人都下班了才离开。
顾时衍那边似乎也很忙,听说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他几乎住在了办公室,其间他给白落打过电话,也发过微信,白落的回答就如他当初对她一样,一个字,忙。
她不想在离婚前再和他有过多纠缠,那些曾经的心动与失望,早已被她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如今只剩下对未来的规划。
第三天下午,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在白色的实验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实验室里摆着一排排玻璃试剂瓶,瓶身上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和柠檬的混合香气。
白落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戴着一次性手套,手里拿着一支玻璃试管,试管里装着透明的液体,是刚到的一批柠檬精油抽样。
她将试管放在鼻子下方,轻轻晃了晃,闭上眼睛仔细分辨——香气清新,没有杂味,纯度应该达标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屏幕亮起,显示着许星辞的微信头像。
白落眨了眨眼,放下试管,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
“师傅,我带着我的朋友在您的工厂门外。”
一行字映入眼帘,白落的指尖顿了顿。
她靠在实验台边,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在宾馆,她一时心软答应收许星辞为徒,可回家后就后悔了。
她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嗅觉灵敏,可能做那种工作的人,心思肯定不简单,她当时大概是被他眼底的那点可怜劲儿迷惑了,再加上实在惜才——毕竟像他那样的嗅觉实在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