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朝着烟尘未散的庄园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沉重得让人心头发紧。
越靠近庄园，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浓。原本气派的朱漆大门早已炸得粉碎，断成几截的门柱斜插在地里；庭院里的名贵古树被拦腰折断，烧焦的树枝垂落下来，；远处的主宅更是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只有几面残墙还勉强立着，露出里面烧得扭曲的房梁。
林大春站在废墟前，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
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噗通 ——”
他猛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像是毫无所觉。
他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一块还带着余温的碎砖。
“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大春的声音哽咽着，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是我林大春没用！守不住家业，护不住祖宅…… 百年根基，就这么毁在我手里了啊！”
“该死的保守派！你们这群畜生！” 林大春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林大春对天发誓，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废墟另一侧传来。
“大哥！”
“大哥！”
林青书和林震跑了过来，两人脸上都沾着灰，衣服也划破了好几处，显然刚才也经历了不少波折。
“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青书冲到近前，看到林大春跪在地上，急忙想扶他起来，“刚才那爆炸太吓人了，我和三弟找了你半天！”
林大春被扶起来，尴尬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哑声问道：“族人们怎么样？伤亡如何？”
林震连忙回话：“我反应快，爆炸前就让精灵们护住了身边的族人。大部分都是被气浪掀倒受了点轻伤，只有三个离爆炸点太近的…… 当场没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
林大春听到 “三个”，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虽然悲痛，但比起整个家族覆灭，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通知下去，先救治伤员，清点损失。等安顿好，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他看向林青书：“王西德的庭审日期差不多了吧？”
林青书点头：“还有一个月。”
林大春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祖宅，“这次他们敢炸我祖宅，我就要让他们付出十倍代价。支脉那边……”
“支脉的人估计没活下来几个。” 林青书接口道，“这次袭击的力度那么大，我们都差点没挺过来。”
林大春沉默片刻，缓缓道：“活下来的，愿意归顺的就拉拢过来，毕竟流着林家的血。不愿意的…… 就让他们改了姓名，从此脱离林家，滚得越远越好。”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终究是同族，没必要赶尽杀绝。”
赵风在一旁听着，没插话。他知道，这是林家人的家事，也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战争。
祖宅没了，但只要人还在，恩怨就还没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