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程筱筱躺在沙发上刷朋友圈，手指划着屏幕，忽然就顿住了——云无尘发了条新动态，配图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她和苏雪棠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相拥而眠。苏雪棠的银发像瀑布一样垂落，盖住了两人交叠的手臂，而她自己，则窝在苏雪棠怀里，嘴角还挂着点可疑的晶莹液体，显然是睡熟了流的口水。
“云！无！尘！”程筱筱“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旁边的抱枕就往厨房冲，“你什么时候拍的？！赶紧删掉！”
云无尘正蹲在厨房偷吃零食，听见声音，手里的薯片都掉了一地。他慌忙躲到餐桌后面，探出个脑袋，振振有词：“我那天晚上起夜拍的，你俩睡得跟小猪似的。再说了，这照片多有纪念意义啊——驱邪五千，调解情侣矛盾一万，这照片就当是附加服务费了，市场价！”
程筱筱气得想扔抱枕，手腕却被人拉住了。苏雪棠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表情淡定得很。她低头操作了几下，云无尘口袋里的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小道士掏出来一看，表情瞬间凝固——转账记录显示五千元，备注栏里写着：【封口费】。
“雪棠！”程筱筱跺脚，又气又好笑，“你给他钱干嘛？”
“划算。”苏雪棠头也不抬地翻着手里的书，是一本新的《楚辞》，书页还带着油墨香，“比灭口便宜，而且……”她抬眼看向程筱筱，眼底带着点笑意，“照片拍得还行。”
程筱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苏雪棠是在逗她，忍不住扑过去挠她的痒，客厅里顿时响起了两人的笑声，连躲在餐桌后的云无尘，都偷偷露出了脑袋，对着她们比了个鬼脸。
夜市的人声鼎沸，是属于夏夜的热闹。霓虹灯牌闪烁着，叫卖声、笑声、音乐声混在一起，章鱼小丸子的香气裹着夏夜的暖风，扑面而来。程筱筱拽着苏雪棠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铁板上翻滚的金黄丸子，丸子在铁板上滋滋作响，表面煎得焦脆，冒着热气。
“要焦一点的，老板！”程筱筱踮着脚，对着摊主喊，“再多放木鱼花！越多越好！”
“自己买。”苏雪棠站在她身边，嘴上说着嫌弃，脚步却没动，手里已经点开了付款码，对着摊主的收款机扫了过去。银色的头发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可她却毫不在意，目光只落在程筱筱的侧脸上。
“啊——”程筱筱转过身，张嘴等着投喂，像只待哺的雏鸟，眼睛眨了眨，“雪棠，给我吃一个。”
苏雪棠无奈地摇摇头，用竹签戳起一个刚做好的丸子，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可程筱筱没注意，一口咬下去，瞬间被烫得直吐舌头：“呸呸呸！烫死了！”丸子没咬住，直接吐回了苏雪棠的手心里。
苏雪棠看着掌心沾了口水的丸子，表情有点复杂——眉头皱着，像是嫌弃，可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点好笑。她没扔，而是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又重新递到程筱筱面前，声音里带着点宠溺：“笨。慢点吃。”
程筱筱心满意足地咬住丸子，焦脆的外皮咬破后，里面的芝士流了出来，香得她眯起了眼睛。余光里，她瞥见奶茶店门口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学生会的干部，会长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明显是在拍摄。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校园论坛就爆了个热帖，标题格外醒目：《高冷学霸人设崩塌！文学院苏雪棠当街投喂女友实录》。配图正是昨晚夜市的场景，照片里，苏雪棠低着头，正耐心地给丸子吹凉，侧脸的线条柔和，眼神里的温柔，像是能融化北极的冰盖，和平时那个冷淡疏离的学霸判若两人。
月光像一层薄纱，漫过窗台，洒在卧室的地板上，映出淡淡的银辉。程筱筱趴在床上，晃着脚丫，手里拿着手机刷着论坛的评论，时不时笑出声——，还有人在问她是谁。
苏雪棠从浴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正在擦头发。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滑过线条优美的锁骨，钻进宽松的睡衣领口，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雪棠，”程筱筱忽然翻身坐起来，手机扔在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我想去坐摩天轮。”
“不想去。”苏雪棠皱了皱眉，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到床边坐下。游乐园人太多，又吵，她不太喜欢那种热闹的地方。
程筱筱见状，直接扑过去，双臂环住苏雪棠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去嘛去嘛，我想和你一起坐摩天轮，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会实现的。”
苏雪棠被她的惯性带得往后倒，两人一起滚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苏雪棠发梢的水珠滴在程筱筱的脸上，凉丝丝的，引得她咯咯直笑。苏雪棠撑着手臂，悬在程筱筱上方，银发垂落下来，像一个柔软的银色牢笼，把程筱筱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程筱筱眨巴着眼睛，手指勾住苏雪棠的衣领，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答应我嘛，雪棠。你忍心让我这么可爱的老婆受委屈吗？”
苏雪棠看着她，眼底的拒绝渐渐软化。程筱筱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嘴角还带着笑，脸颊因为刚才的打闹而泛着红，看起来软乎乎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空气安静了几秒，苏雪棠的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无奈，却又满是宠溺：“……好。”
“太好了！”程筱筱欢呼一声，猛地搂紧苏雪棠的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