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亭带着苏晚晴以“探望孩子”为名到访。
苏晚晴恰好从黟县来屯溪女子学堂办事。
赵阿炳手足无措,其妻以泪洗面。
屋里药味很重。
苏晚晴凭借教师的亲和力和对孩子的敏锐观察,注意到了墙上贴着的一张张画。
这些是赵阿炳的失语女儿沈小莲画的。
在角落里,苏晚晴发现了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画。
画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医生拿着一根针筒对着一个小女孩(小莲自己),旁边站着她的父亲(赵阿炳),正在痛苦地将一个卷轴交给医生。
画的背景,是一个燃着火的铜盆。
苏晚晴将画悄悄展示给谢云亭。
谢云亭瞬间明白一切:赵阿炳是被迫的,对方用他女儿的性命相要挟,逼他交出了火漆茶引的模具图样。
赵阿炳的忠诚与一个父亲的本能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谢云亭没有当众揭穿,而是单独将赵阿炳叫到院中。
他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说:“阿炳,小莲是个好孩子,她什么都画下来了。你告诉我,那个假郎中是谁,我来救她。”
赵阿炳防线彻底崩溃,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他坦白了一切:程砚舟的人伪装成名医,以能治好女儿的失语症为诱饵,实则下了慢性毒药控制小莲,逼他交出图样。
事成之后,对方给了他一张写有联系人和后续计划的纸条,并逼他立刻烧掉。
场景:赵阿炳家的院子,火盆旁。
赵阿炳颤抖地指着那个烧纸的铜盆:“少东家,我对不起你……我烧那张纸条的时候,心里不甘,我……我用了您教我的法子。”
谢云亭曾教过核心手下一种紧急情况下的辨识技巧——用浸过白矾水的纸书写,烧尽后灰烬上仍会留下字迹的浅色轮廓。
赵阿炳在极度恐惧与挣扎中,下意识地抓起了一张浸过白矾的习字纸,将那个假郎中的姓名和落脚点写下,一同烧毁。
谢云亭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冰冷的灰烬。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一层完整的纸灰上,三个模糊而清晰的白色字迹显现出来——“冯师爷”。
这正是程砚舟身边那个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谢云亭扶起赵阿炳,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杀气和担当:“你没有对不起我。一个为了女儿连命都不要的父亲,是条汉子。从现在起,你听我的。”
他从“制度护城河”(火漆茶引)的被动防御,升级到了“人心治理”的主动出击。
他意识到,再精妙的制度也防不住人性的弱点,但利用好人心,却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谢云亭凝视着灰烬中那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程砚舟,你以为烧掉的是证据,实际上,你亲手为我点燃了反击的烽火。
他转身对阿篾低声下令:“去,把白头九请来,我们……请君入瓮。”一场针对冯师爷,直指上海程公馆的惊天反杀,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