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下,即刻下旨,着锦衣卫将林望押解进京,交由三法司会审!”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杀招。
贪污,杀人,割据,都还可以掰扯。
但“挟持储君”,意图“谋逆”,这顶帽子扣下来,神仙也得脱层皮。
暖阁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连那些原本准备看戏的中间派官员,脸上也露出了惊惧之色。
这是要往死里整啊。
徐阶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高大人所言,虽有激烈之处,却也是一片公心。”
“裕王殿下安危,事关国本,不可不察。”
他看似在各打五十大板,实则给高拱的指控,盖上了“官方认证”的戳。
严世藩心里冷笑。
老狐狸,装得真像。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准备看徐阶怎么把这场戏唱砸。
朝堂之上,徐阶一派咄咄逼人,声势浩大。
严党众人,则稳坐钓鱼台,一个个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就是不说话。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的身上。
他是皇帝的嘴替。
他的态度,就是嘉靖的态度。
黄锦面无表情,仿佛一尊木雕。
他听着,看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皇帝在等。
等鱼儿都跳出水面,再收网。
高拱见严党不接招,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但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转向严嵩,提高了音量。
“严阁老!林望此贼,乃是严阁老您当年力主提拔。如今他祸乱西陲,您难道就没一句话说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把火直接烧到了严嵩身上。
严嵩终于睁开了眼,慢悠悠地说道。
“老夫……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高大人刚才,说什么?”
高拱一口气憋在胸口,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老不死的,还在装糊涂!
就在这时,严党的队列里,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是工部右侍郎,严卯。
他手里,也拿着一封奏疏。
“高大人,稍安勿躁。”
严卯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说的这些,恐怕都是道听途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