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壶黄酒的深意(1 / 2)

裕王府。

往日里还算有些生气的庭院,此刻死寂得如同坟墓。

黄色的圣旨就摆在正堂的香案上,那颜色刺得朱载墎睁不开眼。

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超过两个时辰。

“王爷!您倒是说句话啊!”贴身的老太监孙隆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您就真要启程去那吃人的地方了!”

另一名王府长史也急得满头是汗:“殿下,下官已经联络了高大人和几位御史,准备联名再上一道血书!我就不信,陛下真能如此狠心!”

“血书?有用吗?”朱载墎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今日朝堂之上,连徐阁老都……都说那是‘圣上英明’。我还能指望谁?”

他说到徐阶的名字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那是他的盟友,是他一直敬重的师长辈,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王爷,要不……就说您病了?”孙隆出了个馊主意,“就说您忧思成疾,卧床不起,先把这趟差事拖过去再说!”

“拖?”朱载墎惨笑一声,“你是想让我欺君,还是想让父皇再给我安一个‘体弱多病,难承大统’的罪名?”

一句话,让满堂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已经是一个死局。

皇帝的旨意,严党的虎视眈眈,再加上盟友的背刺,将裕王逼入了一个无路可退的绝境。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古怪地禀报:“王爷,翰林院的张学士……求见。”

“张居正?”朱载墎愣了一下。

张居正是他的侍讲学士,名义上的老师。

但此刻,他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自己人”。

“不见!”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告诉他,本王已经睡下了!”

“可是王爷……”侍卫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张学士是从后院的角门进来的,他说……他有太岳先生的口信。”

“太岳先生?”

朱载墎猛地站了起来。

太岳先生,正是内阁次辅徐阶的号。

他屏退左右,只留下孙隆一人,片刻之后,穿着一身半旧青衫的张居正,被引了进来。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臣,见过王爷。”张居正行礼,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