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松手！要死人了！” 恶仆急得大喊，拳头雨点般落在孟小凡的背上、头上，可他的手指纹丝不动，只有那双眼睛还亮着，死死盯着赵虎，像在说 “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围观的镇民终于有了动静。王婶捂住了嘴，李伯攥紧了手里的修鞋刀，张叔又扒着槐树探出头，眼神里满是焦急，却依旧没人敢上前 —— 他们怕，怕赵家的报复，怕血煞宗的邪术，更怕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不仅救不了人，反而会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 “笃笃” 的声响。秦伯拄着药锄慢慢走来，银白的发丝在暮色里飘着，他没看赵虎，也没看恶仆，只是目光扫过围观的镇民，最后落在孟小凡身上。“够了。” 老人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让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恶仆的拳头停在半空，赵虎趁机掰开孟小凡的手，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脸憋得通红。孟小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赵虎，那火焰般的光芒丝毫未减。
秦伯走到孟小凡身边，弯腰扶起他，指尖刚触到他的后背，就察觉到那股暖流比之前更盛了些，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带着股刚正不屈的气息。老人的眼神柔和了些，转头看向赵虎：“赵家的事，真要闹到青云山上去？”
赵虎一愣：“青云山？” 他当然知道，青云山是正道第一宗门，虽不管凡间琐事，却最恨邪修。血煞宗躲在青石城，本就是偷偷摸摸的，要是被青云山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腰间的血煞佩，沾染了多少人的精血？” 秦伯的目光落在他的玉佩上，那玉佩上的黑气似乎更浓了，“青云山的弟子下月要来青石城历练，要是被他们瞧见这邪物，你说会怎么样？”
赵虎的脸 “唰” 地变白了，再也不敢嚣张。他狠狠瞪了孟小凡一眼，又看了看围观的镇民，咬牙道：“我们走！” 带着恶仆狼狈地跑出了杏花巷。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围观的镇民才敢松口气。王婶走过来，递过块干净的布巾：“小凡，快擦擦血。” 李伯也上前，摸出个铜铃：“这是辟邪的，你拿着。” 张叔则从杂货铺里抱出坛药酒：“给你擦伤口，活血化瘀。”
孟小凡接过布巾，看着围上来的镇民，忽然笑了。他的脸上还沾着血，笑得却格外灿烂：“谢谢王婶，谢谢李伯……”
“是我们该谢谢你。” 张叔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愧疚，“刚才我们……”
“我知道。” 孟小凡打断他，擦了擦脸上的血，“你们不是怂，是有苦衷。” 他看向秦伯，又看向柳莹儿，最后望向巷口的残杏，“但就算没人帮忙，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人。”
秦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藏着笑意：“好小子，有骨气。”
暮色彻底笼罩了杏花巷，围观的镇民渐渐散去，巷口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檐下的铜铃还在响，声音清脆，像是在为这不屈的眼神，为这凡骨的倔强，轻轻唱着赞歌。孟小凡靠在柳莹儿身上，手里攥着那枚辟邪的铜铃，胸口的暖流慢慢平复下来，却在他的经脉里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凡骨里的火，再也灭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