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的？”
程浩笑了，笑得很抽象。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笑，才能配得上后面的满嘴谎言。
“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不过——”
本来，大家的目光，都已经从他身上移走了。
结果，这个“不过”一出，众人的目光，又从鱼山上移了过来。
“不过什么？”
“不过，这鱼的来历，我却知道。”
“噢？”
这个“噢”，是全家人一起发出的。
当然，紫龙除外。
“昨晚，我失眠，半夜起来闲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位白发老者，正往这儿堆鱼。”
“白发老者？”
紫玉看向他眼神中，透着股怪异。
不要说紫帆夫妻俩，便是紫玉，也过了脑子里满是幻想的年纪。
这种神神乎乎的故事，就算她娘小时候哄她睡觉，都不会编得这么离谱。
甚至连这种美好的故事，都没有。
反而大都是，海里的海怪是如何吃人的，这种残酷的东西。
因为，在紫帆跟庄氏的心里，生活就是这样，根本就没有美好可言。
艺术来自于生活，自然也就不会有白发老者，前来送鱼这种故事。
所以，紫玉不信。
至于紫帆跟庄氏，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对程浩这小子的印象，大打折扣。
这谎话编得，比自己儿子紫龙六岁以前，还要离谱。
不过，鉴于程浩终归是客，他们也不便说什么。
既然没有挑明了否定，程浩也只得腆着脸，继续往下编了。
“没错，就是白发老者。
在黑夜之中，一头发白直冒白光。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此人必定是位上界的神仙。
于是，我便壮着胆子上前，向他询问这么做的理由。”
“他怎么说？”
紫玉的心思，竟被他引到了细节之上。
程浩心中暗笑。
没错，谎言的大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细节。
只要细节足够合理、足够丰满，就会让人信以为真。
“你们以为，他真的是好心吗？
真的看你们姐弟俩，打鱼打的辛苦吗？”
为了营造氛围，程浩语气一转，由陈述，变成了反问。
“你的意思，他不是为了帮助我们紫家？”
紫玉问道。
程浩却笑了。
这一次笑得更加抽象。
“帮助？
你把天下人想得太好了！
他半夜三更地跑过来帮助紫家？
他一个老头，莫非是吃饱了撑的。”
程浩知道，故事如果讲的太过美好，它就只能被当成是故事。
跟现实脱节的太严重，就难以让人相信。
而且，不合乎人性。
有逻辑漏洞。
“那他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你们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许就会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了。”
程浩又卖了个关子。
“他什么身份？”
紫玉又问。
“他自称是这片海域的护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