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各部,随我主攻北门!记住,入城后直奔府衙,要活捉贺云和何衡泗!”
众将领命而去。
一千守军,凭护国军城下这近一万人马,拿下这武冈城还不是手拿把掐。
营地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号令声和兵器碰撞声。
士兵们默默检查着装备,往水囊里灌最后一口酒——明日,要么破城吃肉,要么马革裹尸!
三更时分,刘魁带着人马悄然离营,像一群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
石午阳和衣而卧,虽然这武冈城内空虚,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索性起身,提着刀在营中巡视。
火把的光影中,士兵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休息。
有人小声哼着河南的梆子小调,有人擦拭着心爱的腰刀,还有个半大孩子正就着火光给家里写信……
石午阳轻轻走过,心中五味杂陈。
明日过后,这些人里,又有多少能活着回家?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黑子的火枪连已经列阵完毕。
两百杆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北门城楼,待会冲锋时配合弓弩手对城头进行火力压制。
城上的守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人影绰绰,隐约传来惊慌的喊叫声。
“攻城!”
石午阳也不含糊,长刀出鞘,直指城门。
护国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放!”已进入射程的火枪连随着黑子的一声令下。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黎明,城头顿时硝烟弥漫。
几个清兵惨叫着从垛口栽落,剩下的乱作一团。
云梯架起,刀盾手顶着箭雨奋勇攀登。
石午阳亲自带队冲到城下,一箭射落了正在指挥的守军百户。
突然,东门方向传来一阵喊杀声——刘魁得手了!
紧接着,城内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守军开始慌乱地往东门调兵。
“撞门!”石午阳厉喝。
几十个壮汉推着冲车,在盾牌掩护下冲向城门。
“咚!咚!”的撞击声如同闷雷,震得城墙都在颤抖。
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包铁皮的城门轰然倒塌!
“杀啊!”
护国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城内。
石午阳一马当先,领一队人直奔府衙。
街道两旁的民居门窗紧闭,偶尔有冷箭从暗处射来,但很快被护国军的弓箭手压制。
武冈州衙的大门被撞开时,木屑飞溅。
石午阳踩着碎裂的门板冲进前院,靴底沾着未干的血迹,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衙役和清兵,个个面如土色,抖得像筛糠。
“贺云呢?”石午阳厉声喝问。
“回...回将军,”
一个营中幕僚模样的老头趴在地上直磕头,
“贺将……军……在东门城头……”
石午阳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穿过前院。
刚踏上大堂的台阶,忽听里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撞门!”
亲兵们一拥而上,几下就踹开了紧闭的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