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给老子开城门(2 / 2)

黑压压的清军前锋,如同拍岸的惊涛,已经冲到了护城河边!

浑浊的河水因为连日暴雨暴涨,成了第一道天然的屏障。

清兵没有丝毫犹豫,将简陋的云梯和门板直接架在河面上,或者干脆跳入齐腰深的水中,奋力向对岸泅渡!

箭矢开始从清军阵中稀疏地射向城头,叮叮当当地敲在墙砖和盾牌上。

石午阳死死盯着城下那如同蚁附般涌来的清兵,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孔和闪烁着寒光的刀刃,胸膛剧烈起伏。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硝烟、泥土和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那声决定生死的怒吼:

“放——!!!”

文昌门城头,如同沸腾的火山口。

大炮沉重的怒吼声刚刚平息,炮口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浓重的血腥气。

城下,护城河畔,泥泞的土地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折断的云梯、破碎的盾车散落一地。

清军的第一波凶悍攻势,在守军依托坚城、西洋大炮的轰击和火枪营密集的排射下,终于被硬生生地砸了回去!

侥幸未死的清兵如同退潮般向后溃散,丢盔弃甲,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挣扎着,互相推搡踩踏,惊恐的叫骂和伤兵的哀嚎混杂在一起,响成一片。

城墙上,幸存的守军们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许多人扶着垛口,手臂还在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短暂的喘息机会,弥足珍贵。

“他娘的!痛快!”

焦琏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点子,朝城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凶狠和亢奋。

他身上的铁甲沾满了泥浆和血污,几处刀痕清晰可见,但人却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石午阳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城外那片开始混乱溃退的黑色潮水,警惕着可能的反扑。

他注意到清军后阵虽然也有些骚动,但阵型并未完全崩溃,显然是在收拢败兵,重新组织。

就在这时,身边的焦琏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只见他猛地转过身,对着瓮城内侧的校场,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炸雷般嘶吼:“骑兵!!老子的骑兵呢?!都给老子滚出来集合——!!!”

吼声在瓮城里回荡。

很快,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瓮城深处响起,约莫三百名穿着皮甲、手持马刀的粤军骑兵在军官的带领下,迅速在校场中央集结列队。

这些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眼神凶狠,显然也是跟随焦琏久经战阵的老兵。

焦琏看都没看集结的骑兵,而是直接动手,粗暴地解开自己身上那件沾满血泥的沉重铁甲!

铁甲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泥水。紧接着,他竟连里面的里衣也一把扯开,露出精壮黝黑、布满新旧伤疤的上身!

五月的阳光照在他汗津津、肌肉虬结的胸膛上,反射着油亮的光泽,几处新鲜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

“焦将军?!你这是……”石午阳大惊失色,话还没问出口。

焦琏已经赤着膊,顺手从旁边一个亲兵手里夺过一柄沉重的马刀,朝着集结的骑兵猛地一挥刀:“兔崽子们!跟老子冲出去!砍光外面那群丧家犬!杀——!!!”

吼声未落,焦琏竟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噔噔噔几步冲下湿滑的城墙台阶,径直冲向那扇刚刚关闭不久的厚重城门!

“开门!给老子开城门!”焦琏对着城门洞里惊呆的守门士兵咆哮。

守门士兵看着这位赤膊持刀、状若疯虎的主将,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违抗,手忙脚乱地推动绞盘。

沉重的城门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了一条仅容数骑并行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