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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寒冰意志的守望(1 / 2)

霜之哀伤的悲鸣尚未在冰封王座大厅完全消散,那道承载着凛雪意志与诺森德地脉本源的冰蓝光束,已然撕裂了空间的经纬,射向无尽遥远的南方。光束离体的瞬间,整个冰冠堡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爆发出一阵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恐怖震动!

“轰隆隆——咔咔咔!”

不再是低沉的脉动,而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王座大厅高耸的穹顶,那些历经万年冰霜侵蚀依旧坚固的黑曜石和寒冰结构,此刻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巨大的冰棱如同死亡的獠牙,从穹顶断裂、坠落,狠狠砸在地面,粉碎了数个维持法阵的亡灵构造体,幽蓝的灵魂之火瞬间熄灭,只留下扭曲的金属和骸骨残骸。那道出现在王座基座上的手臂粗细裂痕,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发出刺耳的冰层撕裂声,瞬间爬满了基座的三分之一,细密的蛛网状裂纹更是在整个王座表面扩散开来,仿佛这象征诺森德权柄的造物随时会彻底崩解。

凛雪覆盖着华丽符文冰甲的身躯猛地一震!前所未有的巨大反噬之力,如同无形的亿万冰锥,从她与王座、与整个诺森德地脉网络的连接处狠狠刺入她的灵魂核心。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意志根基被强行撼动、本源被暴力抽取的撕裂感。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冰裂”纹路,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疲惫与剧痛终于无法完全压抑,如同被冻结的血丝般在眼底一闪而逝。她搭在王座扶手上的指关节因为极致的用力而惨白,覆盖其上的冰甲甚至发出了细微的、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堡垒之外,诺森德的极北之地正在上演一场冰封的末日。巨大的冰川,那些横亘了无数纪元的白色山脉,在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大规模崩塌!亿万顿坚冰如同愤怒的白色巨兽,咆哮着从高处倾泻而下,砸入下方的冰原,激起冲天的冰尘雪雾。冰原本身,被更多深不见底的幽蓝裂隙疯狂切割,液态的深蓝寒流如同大地被割裂后喷涌的冰冷血液,狂暴地涌向冰冠堡垒的基座,又被堡垒内部巫妖们燃烧灵魂维持的巨型符文阵列疯狂吞噬、转化,成为支撑那道跨越大陆光束的恐怖能量源泉。

这抽取是如此的狂暴,以至于堡垒内部的温度已经降至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空气不再是气体,而是凝固的、闪烁着致命钻石寒光的固态冰晶粉尘。悬浮的巫妖们如同风中残烛,枯槁的身躯上覆盖着厚厚的蓝白色冰霜,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摇曳欲熄,每一次划动符文的手指都变得僵硬而迟缓,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冻结、粉碎。维持法阵的符文光辉变得极其黯淡且不稳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明灭不定。地面上的亡灵构造体大军,彻底化作了真正的冰雕,它们插入地面的肢体与地脉的连接处,幽蓝的灵魂之火如同被冻结的溪流,流动变得极其缓慢、微弱,整个冰冷的意志网络濒临崩溃的边缘。

代价。每一个瞬间都在支付着沉重的代价。

锦绣谷。永恒之井的遗泽,潘达利亚的心脏。

这里曾是艾泽拉斯最壮丽的生命奇迹之一,丰饶的金色田野层叠铺展,清澈的溪流在翡翠般的山谷间欢唱,古老的智慧雕像沐浴在祥和的晨光中。然而此刻,这幅画卷被彻底撕碎,涂抹上了最污秽、最疯狂的色彩。

谷地的核心,曾经供奉着亚煞极之心的地方,此刻已化为人间地狱。一个巨大的、翻涌着粘稠黑暗物质的能量漩涡取代了一切。那不是简单的黑暗,而是由纯粹的虚空恶意、被引爆的古神精粹、以及无数扭曲的煞魔聚合而成的污秽之源。漩涡的中心,隐约可见一颗巨大、残破、却依旧搏动着的漆黑心脏虚影——亚煞极之心的残骸。每一次搏动,都如同重锤敲打在现实世界的鼓膜上,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冲击波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暗黄色煞能,如同瘟疫的浪潮,呈环状疯狂向外扩散!

空气在哀嚎。空间本身变得如同劣质的玻璃,布满细密的黑色裂痕,透过裂痕,仿佛能看到无数蠕动的、充满恶意的阴影和难以名状的巨大眼球在窥视。大地在枯萎、腐烂。金色的沃土瞬间化为散发着硫磺恶臭的焦黑泥沼,流淌的溪水变成了粘稠的、冒着气泡的墨绿色毒液。古老的石雕爬满了蠕动着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脉络,精美的面容扭曲成痛苦和疯狂的无声嘶吼。

更令人绝望的是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它不再是单一的源头,而是亿万种声音的疯狂合唱,直接灌入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绝望吧…呼吸即是罪孽…”

“血肉终将腐朽…拥抱…永恒的…虚无…”

“看呐…万物的终结…多么…美妙…”

“尤格…萨隆…知晓…你的…恐惧…加入…混沌…”

这低语混杂着亚煞极残留的绝望煞能,以及尤格萨隆那标志性的、充满亵渎智慧的疯狂絮语。它们交织、共鸣,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整个锦绣谷。联盟与部落的士兵,熊猫人勇敢的游学者和影踪派守卫,甚至那些强大的荒野之神精魂,都在这双重乃至多重的精神污染下苦苦挣扎。意志薄弱者眼神迅速被疯狂占据,丢下武器,或歇斯底里地攻击同伴,或跪倒在地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开始异化,长出畸形的肉瘤和骨刺。即使是意志坚定者,也感到头痛欲裂,眼前幻象丛生,仿佛有冰冷的触手缠绕着他们的灵魂,将他们拖向深渊。整支联军在物理和精神的双重冲击下,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这引爆灾难的源头,此刻已完全被包裹在翻腾的黑暗漩涡核心。他庞大的身躯悬浮在半空,地狱咆哮战甲在狂暴的虚空能量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布满了腐蚀的痕迹。他双眼的位置只剩下两团燃烧着暗黄与深紫混杂的邪焰,脸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黑色蚯蚓,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疯狂蠕动。他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战吼,而是一种混合了兽人咆哮、虚空尖啸和尤格萨隆那种亵渎低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声音:

“力量…终极的…力量!粉碎…一切…枷锁!艾泽拉斯…在…颤抖!”他的意识早已被狂暴的虚空和煞能彻底淹没,只剩下毁灭的本能和对所谓“终极力量”的扭曲渴望。亚煞极残留的意志和尤格萨隆趁虚而入的疯狂低语,正以他的躯体和灵魂为战场,进行着最后的融合与畸变。他每一次挥动血吼(斧身同样缠绕着污秽的能量),都在加剧空间的崩坏,扩散污染的浪潮。

就在联军防线即将被最后一波更加强大的、混杂着暗黄煞气与深紫虚空之力的冲击波彻底吞噬的绝望时刻——

一道光,降临了。

不是温暖的圣光,不是爆裂的奥术,也不是狂野的元素。那是一道极致的、纯粹的、仿佛能冻结时间和灵魂的冰蓝色光束!

它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绝对意志,从遥远北方的天际直射而来。它精准得不可思议,如同神只投下的审判之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和锦绣谷上空狂暴紊乱的能量乱流,瞬间命中了那翻腾的黑暗漩涡边缘——一处尚未被完全污染、顽强闪烁着微弱土黄色大地灵光的节点!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滚烫烙铁浸入寒冰的剧烈能量湮灭声!

冰蓝光束与污秽漩涡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凝滞。紧接着,难以想象的景象发生了。

以那大地节点为中心,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幽蓝冰层,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蔓延开来!它所过之处,翻腾的黑暗物质、粘稠的煞能、扭曲的空间裂痕,一切污秽与混乱都被强行冻结、凝固!

奔腾咆哮的黑暗能量浪潮,被瞬间定格,保持着前一刻翻涌的姿态,化作诡异的黑色冰雕;从空间裂隙中探出的阴影触须,被冰层覆盖,凝固成丑陋的冰棱;地面上流淌的墨绿毒液,变成了静止的、光滑的绿色冰面;甚至连那些疯狂扩散的、带有精神污染的低语声波,似乎都在极致的低温下被冻结、削弱,变得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

冰封的领域并非静止不动。那幽蓝的冰层深处,蕴含着凛雪最纯粹的意志——“净化”与“守护”!被冻结的虚空污染和煞能,在冰层内部发出细微却密集的“滋滋”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分子层面进行着分解和湮灭。肉眼可见的黑色和暗黄色杂质,如同墨水滴入清水,在纯净的幽蓝冰层中迅速扩散、淡化、直至消失!

这道冰蓝的壁垒并非要彻底消灭那庞大的污染漩涡——那需要的力量远超此刻凛雪远程投射的极限。它的作用,是“遏制”与“稳定”!如同一道由绝对寒冰铸造的堤坝,死死地卡在了污染洪流最汹涌的扩散路径上,硬生生地将其狂暴的冲击势头遏制、分流!

“轰隆!!!”

被强行阻挡的污染能量在冰壁前堆积、压缩,最终引发了剧烈的侧向爆炸!恐怖的冲击波和污秽的能量流被冰壁强行导向了相对空旷、生命气息较弱的山谷侧翼。大片无人的山崖在轰鸣中崩塌,化为齑粉,被逸散的黑暗能量污染成不毛之地。虽然依旧造成了可怕的破坏,但相比于直接冲击联军主力和锦绣谷最核心的生命之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联军主力承受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至少三成!

冰壁之后,被保护下来的区域,虽然大地依旧焦黑,空气中弥漫着恶臭,低语仍在折磨灵魂,但那种空间即将彻底崩碎、万物瞬间归于虚无的灭顶之灾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冰屏障硬生生地挡在了外面!

“那…那是什么?!”一个浑身浴血、拄着断剑的人类士兵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横亘在毁灭浪潮前的幽蓝冰壁,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极致的震撼。

“冰…是冰!诺森德的冰!”一个年老的熊猫人游学者,声音颤抖,他认出了那冰层中蕴含的、与潘达利亚生命之力截然相反却同样古老强大的气息,“巫妖王!是凛雪的意志!”

“她…她在帮我们?”一个部落的兽人战士喘着粗气,看着被冰壁导向侧翼的毁灭性能量,难以置信地低吼。

希望,如同寒冰中顽强萌发的种子,在绝望的土壤里,艰难地探出了头。这并非救赎,而是一线喘息之机。冰壁在污染洪流持续的冲击下剧烈震颤,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显然无法持久。但正是这宝贵的间隙,让濒临崩溃的联军得以重新组织起零星的防御,让那些尚未完全疯狂的战士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冰冠堡垒。寒冰王座。

凛雪的身体微微前倾,覆盖着冰甲的手指深深抠入王座扶手那正在蔓延的裂痕之中,仿佛要将自己钉在这即将崩碎的王座之上。她冰蓝色的双眸死死“凝视”着遥远的南方,瞳孔深处倒映的并非锦绣谷的景象,而是那跨越空间阻隔传来的、狂暴的虚空能量与她的寒冰意志激烈碰撞的每一丝反馈!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道冰壁承受的每一分冲击。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刺扎着她的神经末梢。亚煞极残留的疯狂意志和尤格萨隆阴魂不散的亵渎低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沿着她投射的意志链接,疯狂地反向侵蚀而来,试图冻结她的思维,污染她的本源。

“徒劳的挣扎…寒冰的囚徒…你阻止不了…注定的…湮灭…”

“诺森德…将因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加入…我们…拥抱…永恒的…真理…”

“闭嘴!”凛雪的意志在灵魂深处爆发出一声无声的怒啸,比诺森德最狂暴的风雪还要冰冷!她的意识核心如同被亿万年玄冰包裹的核心,任由那些污秽的低语冲击,纹丝不动。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精神冲击,都被她转化为驱动寒冰的力量!

她看到了!透过那摇摇欲坠的冰壁,她“看”到了锦绣谷中残存的生灵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名为“希望”的光芒。看到了被冰壁强行分流而保住的、那片顽强闪烁的、代表潘达利亚大地最后生机的微弱灵光节点。

这,就够了。

她的任务不是歼灭,而是争取时间!为伯瓦尔传递情报争取时间!为潘达利亚的守护者反应争取时间!为艾泽拉斯对抗这波虚空狂潮争取一个关键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