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周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然后向内塌陷!所有袭向她的攻击,无论是暗影箭、酸液还是邪火,在进入她身周十米范围的刹那,速度骤然变得无比迟缓,仿佛陷入了无形的、粘稠至极的寒冰沼泽。紧接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晶莹剔透的玄冰凭空凝结,如同最精准的模具,将这些攻击连同其附带的能量,完美地冻结、包裹在厚实的冰块之中!被冻结的暗影箭保持着飞射的姿态,酸液球凝固成浑浊的冰珠,邪火则化作内部燃烧的冰晶琥珀。这些被冻结的攻击如同冰雹般无力地坠落,砸在下方冻结的熔岩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噗嗤!”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高阶暮光祭司身后。伯瓦尔·弗塔根!灰烬使者那燃烧着圣洁火焰的剑刃,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祭司仓促凝聚的暗影护盾,从他佝偻的后心刺入,燃烧着圣光的剑尖带着焦糊的黑烟从前胸透出!祭司的狂吼变成了漏风般的嗬嗬声,眼中疯狂的紫光迅速黯淡,身体在圣焰中剧烈抽搐、萎缩。
“为了艾泽拉斯!” 伯瓦尔的声音如同战锤敲击铁砧,他猛地抽出灰烬使者,转身迎向扑来的暮光狂战士。圣光在他周身形成耀眼的光环,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灼热的圣焰,将那些被虚空腐蚀、悍不畏死的邪教徒焚烧净化。
“吼!部落的勇士!碾碎这些渣滓!” 小萨鲁法尔如同狂暴的战车冲入敌群,“裂魂”巨斧掀起血肉风暴。他狂野的战吼与巨斧撕裂肉体的沉闷声响交织在一起,纯粹的物理力量与战意形成一道狂暴的屏障,将那些试图绕过伯瓦尔、冲向凛雪的暮光爪牙死死拦住。他的每一次挥击都势大力沉,带着兽人特有的狂暴,将那些被虚空扭曲的躯体如同破布般撕碎。
凛雪的目光则牢牢锁定那三块依旧在搏动、抵抗着寒冰的虚空熔核。法阵虽然失去了主持者,但熔核本身蕴含的虚空能量与下方被强行压制的地火仍在共鸣,试图冲破她的冰封。那尖啸的低语变得更加清晰、恶毒,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试图钻入她的意识深处。
“(阿尔萨斯…你的堕落…你的王国…皆因你的软弱…加入我们…拥抱虚空…才是永恒…)” 一个充满恶意的、如同粘稠油污般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带着阿尔萨斯年轻时的声线,却充满了扭曲的诱惑。
凛雪冰封般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冰寒覆盖。她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那三块熔核。
“寒冰…不是终结。是净化之狱。”
“极冰凝华·永寂之棺!”
她掌心骤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凝练的幽蓝光芒!这光芒并非扩散,而是精准地聚焦在三块虚空熔核之上!空间仿佛被冻结、压缩!三块熔核周围瞬间出现无数层叠加的、极度致密的六边形冰晶壁垒!这些壁垒并非静止,而是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高速旋转、向内坍缩!
“滋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能量湮灭声响起!紫黑色的虚空光芒与幽蓝的寒冰能量激烈对撞、湮灭!熔核表面那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脉络在极致的低温与空间压缩下疯狂扭曲、崩解!核心处那点低语的光点发出濒死的尖啸,试图向外逃逸,却被层层叠叠、不断向内挤压的绝对零度冰棺死死锁住!
压缩!冻结!湮灭!
光芒在坍缩到极致的一点后,骤然熄灭。空中只剩下三个悬浮着的、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深蓝色冰晶球体。球体内部,残留着几缕被彻底冻结、失去活性的紫黑色丝絮,如同被封在琥珀中的远古毒虫。那刺耳的低语和能量的躁动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死寂的寒冷。
凛雪缓缓放下手,悬浮在空中,微微喘息。强行压制狂暴的地火、瞬间冻结大范围熔岩、精确湮灭高浓度的虚空能量核心,即使是她也消耗巨大。冰冠堡垒深处传来的魔网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反馈着力量透支带来的负荷。她冰蓝色的长发似乎也黯淡了一瞬。
就在她成功净化熔核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猛地攥住了她!仿佛整个世界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燃烧着熔岩的巨爪狠狠捏住!
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诺森德上空翻滚的阴云,仿佛要撕裂空间的阻隔,望向遥远的卡利姆多大陆!她的感知,与遍布艾泽拉斯的寒冰魔网同频共振,此刻,那魔网在卡利姆多的中心区域——贫瘠之地——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濒死哀鸣般的剧烈震颤!
伯瓦尔和小萨鲁法尔也同时停下了战斗,惊骇地望向西南的天空。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生者还是亡灵。幸存的暮光教徒忘记了攻击,呆滞地望向同一个方向,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对天灾的恐惧。
在诺森德是感觉不到的。但在卡利姆多,在贫瘠之地,在千针石林,在塔纳利斯的沙漠…
天,裂开了。
并非比喻。一道横贯整个苍穹、宽度无法估量的、燃烧着无尽烈焰与毁灭能量的巨大裂口,如同创世之神被斩开的伤口,在卡利姆多的天空骤然显现!裂口内部,是翻滚的、粘稠如血的熔岩之海,是咆哮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元素风暴,是纯粹的、毁灭的混沌!裂口边缘,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不断崩碎、剥落,露出其后狂暴无序的扭曲虚空!
然后,一个存在,从那道燃烧的天之裂痕中,缓缓探出了它的头颅。
巨大!难以想象的巨大!仅仅是探出裂痕的部分头颅,其阴影就足以覆盖下方广袤的贫瘠之地!覆盖着厚重的、流淌着暗红色熔岩的恐怖鳞甲,每一片鳞甲都如同移动的山丘。巨大的、弯曲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犄角刺破云层,仿佛能挑落星辰。最令人灵魂冻结的是那双眼睛——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最深沉仇恨与疯狂熔岩的竖瞳!那目光所及之处,大地哀鸣,空气燃烧,生灵在纯粹的恐惧中化为灰烬!
死亡之翼,灭世者,降临了!
它甚至没有发出咆哮。仅仅是它那蕴含着终极毁灭意志的凝视扫过大地,千针石林那些高耸入云的岩柱就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成片成片地崩塌、粉碎!塔纳利斯的沙海瞬间被熔岩覆盖,化作沸腾的火湖!裂口下方的贫瘠之地,大地像脆弱的蛋壳般向上拱起、撕裂,深不见底的巨大峡谷如同丑陋的伤疤瞬间成型,灼热的岩浆和沸腾的地下水如同鲜血般喷涌而出!冲击波以超音速向四面八方横扫,所过之处,森林化为焦炭,河流瞬间蒸发,山丘被夷为平地!
这股毁天灭地的冲击波,跨越无尽海洋,如同无形的灭世之锤,狠狠砸在诺森德大陆的边缘!龙骨荒野剧烈震颤!凛雪刚刚冻结的熔岩冰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冰冠堡垒深处传来沉闷的、仿佛冰川断裂的巨响!凛雪闷哼一声,悬空的身体微微晃动,嘴角溢出一丝淡蓝色的、由纯粹寒冰能量构成的“血液”,瞬间在空气中冻结成细小的蓝色冰晶。
“不——!” 伯瓦尔发出一声痛心的怒吼,灰烬使者的圣光都为之黯淡了一瞬,他仿佛能听到遥远大陆上无数生灵瞬间湮灭的无声惨叫。
小萨鲁法尔死死握住战斧,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暗绿色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而扭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凛雪强行稳住身形,擦去嘴角的冰晶。她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卡利姆多方向那片燃烧的天空,那巨大龙首的阴影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意识里。那不仅仅是毁灭,在那灭世者燃烧的疯狂眼眸深处,她“看”到了!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死亡之翼灵魂的、粘稠的、不断变幻形态的紫黑色阴影——那是恩佐斯的低语!它在狂笑!它在为这场由它精心引导、由死亡之翼执行的灭世盛宴而狂笑!
“恩佐斯…” 凛雪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杀意,“你的棋局…我看到了。”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冰冠堡垒的方向,意志顺着魔网汹涌而去:“克尔苏加德!激活所有次级节点!最大功率输出!目标:诺森德全境活跃火山口!给我…冻住它们!不惜代价!”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诺森德大陆的地表之下,无数个被标记的、因死亡之翼降临而蠢蠢欲动的火山口附近,深埋的泰坦能量节点或是远古的寒冰法阵被强行点亮!磅礴的、带着凛雪意志印记的极寒能量如同无数条冰龙,咆哮着冲向那些即将喷发的火山咽喉!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被扼住喉咙般的痛苦嘶吼与剧烈的能量对抗的轰鸣!
她知道这治标不治本,如同用冰块去堵喷发的洪炉。她知道这会让本就因压制地脉而紧绷的寒冰魔网雪上加霜。她知道这会暴露天灾军团的部分底牌,引来更多猜忌。
但是,在死亡之翼撕裂天空、恩佐斯狞笑的这一刻,在遥远的卡利姆多,每一秒都有无数的生灵在哀嚎中化为灰烬。这是灭顶之灾的开始。
她必须争取时间。为了那些在灾难中挣扎的生灵,也为了…不让诺森德成为下一个卡利姆多。寒冰王座之上,守护的意志在灭世的阴影下,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代价?在终焉的序曲面前,早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