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课吧。”
付含章有点心浮气躁,拿着钢笔在手上转了一圈,最后开口赶人。
看着桌上的书,付含章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出门走到了一间上了锁的房间外面踌躇了一下,转身去了旁边的琴室里面。
琴室很大,光线很暗,整个房间有种灰蒙蒙的感觉,中间位置的琴已经消失不见。
付含章走到其中的一架旁边,手捏上白布的一角,掀了开来。
这里常年被人打扫,没有呛人的灰尘。
这架钢琴不大,付含章勾了凳子,现在这钢琴配这凳子正好低了一点。
付含章初学的时候用的是这架钢琴,她那时候不爱说话,哥哥会把她放在一边给她弹那架水晶之心。
久而久之就想学了,大概是那时候的哥哥不怎么忙,会给她弄一架小的钢琴教她弹,会带她去外面的马场骑马。
其实付含章不是很好哄,不爱理人,可以说不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在托管所的时候孩子很多,老师没工夫专门看着付含章,自然发现不了她不爱说话。
江昭的耐心也不是很多的,但是她会把三岁的付含章从托管所接出来,会把血擦干净出现在付含章面前,会教她很多东西。
付含章按了两个键,空灵的响声回荡。
付含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君随安
她知道,她在迁怒。
迁怒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一心想和她当朋友的人
迁怒君家所有人
迁怒自己
可是付含章怎么能不迁怒?
如果哥哥的手是好的,那么现在是不是还会在她身边?
如果不管任何人的死活,好好在北洲,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付含章感受到一阵温热划过她的脸颊——
是她的眼泪
付含章在哭,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初生的小猫一样呜咽,像是受了委屈无处发泄一样,躲起来偷偷的哭。
她不想要朋友,她要他的家人回来。
眼泪滴答滴答落在琴键上,眼睛蒙上了湿润的雾气。
付含章以为哥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就像以前一样很多次一样。
可是这次她等了整整两年
付含章不知不觉弹累了,趴在钢琴上睡着了。
外面的维斯突然进来了
拿着手帕给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才把人送回房间。
维斯的手臂精壮,走的又快又稳,一边安抚着怀中的小孩。
凑近点能听见小孩的喃喃声,“别走,别丢下我.....”
维斯被小孩抓住了手臂,就没再动了。
小孩这东西娇贵的不行,浑身软趴趴的,真不知道那个哪哪都硬气的不行,心黑到不行的皇储殿下怎么会带这样一个人回来?
维斯一个大汉硬生生被逼得出了一身热汗,才把手从熟睡的人那里抽出来。
走到一边把厚重的窗帘拉上,粗手粗脚的点上安神香。
最后在床边默默的停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殿下啊殿下,但愿你这次没玩脱。
不然,你留下的这孩子怎么办?
他们可养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