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比一条命重要？
周江思绪回笼，看着旁边的人绑的歪歪扭扭的帕子也不说话。
北肆先开口了，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他的尖尖虎牙。
“姐姐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被那个熊瞎子追的时候不跑吗？”
周江言语冷淡，神情冷漠，“找死。”
北肆笑眼弯弯，“姐姐果然懂我。”
“当时可能是不太想活。”
他恨极了被掌控被挑选的人生，好不容易遇见一朵自己喜欢的花，也得放下。
他恨极自己血液流出的肮脏血脉，恨没人要他，更恨这个世界没人为他停留一次，没人和他一起烂在泥里。
“如果你没救我就好了。”
北肆忍俊不禁
没救他，他不会死，最多断手断脚，老疯子会留他一命的，而这个人早就能逃之夭夭了，凭她的本事，可以过的很好。
没有人会知道这么一段过去
周江扶着旁边的老树开口，“没有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
她不后悔
全部人都想有如果，可偏偏“如果”只是个假设，承载的美好幻想的假设。
北肆折了一片叶子，放到嘴巴边上，轻轻吹了起来。
他会的曲子不多，论吹树叶这个功夫，还是裴野第一。
北肆当时是他们除去死去的几人里最小的，加上嘴甜会演，连当时的辛笙都格外宠他，他这门功夫还是裴野亲自教出来的。
调子悠扬，裴野是被Z国南方拐卖来的孤儿，吹出来的有南方水乡的细腻温柔。
后来周江才知道，这是一首思乡曲。
“没有裴野吹的好听。”
说来可笑，他们几个人信任到最后都交换了真名，排了行。
裴野当年十五岁，被辗转卖了几年来到了这里，行一。
燕离当年十三岁，算是家族的算计流落至此的，行二。
君瑜当年八岁，也是不小心走丢到这里的，行三。
辛笙当时和北肆争了很久的第四，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最后被当时的自己一锤定音。
辛笙做了四妹，可惜现在北肆不是老五了。
他们在最后一次部署许下承诺，无论是谁走出去，都别回来。
结果五个人，北肆回了芬尼安家族做了高高在上的少主，三个人“意外”死了，最后一号被直接被送到最后实验室里。
可怕的曾经啊
周江靠着树，也捻了一片叶子下来，放在嘴边，和北肆合奏起来。
原始森林下无人问津的玫瑰花海，两个少年一个靠着树，一个站着。
脚下是厚重的落叶，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海。
北肆恍然间想起
很多年前，五个人会一起站在树底下。
裴野应该在准备给他们会给他们做吃的，燕离会一边嫌弃一边给辛笙洗头发，然后蹦蹦跳跳过去吃裴野特意给她煮的不知名汤，周江会懒散的靠在那边抬头看月亮。
他呢？大概会在一边偷窥着每一个人。
明明是中途加入的拖油瓶
裴野也会专门给他做东西，辛笙给每个人编的花环也有他一份，最先看透他伪装的燕离也会带着他逃跑，君瑜会一次次救他。
他会忘记自己是个怎样阴暗恶心的怪物，跛子，忘记凉掉的人血是什么味道，忘掉从小被人叫到大的“残次品”。
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伙伴”
他只是想
有人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