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还算和善地回答：“月儿今日出去说要买些丝线给你绣个荷包，许是吹了风，回来便说有些头疼，刚才已经先歇下了。”
乔月点点头，没有多问。她现在饥肠辘辘，没力气深究。
既然都回来了，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席间，她简单说了说宫里的情况，自然略去了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和伏羲琴已损的事实。
饭后，她便抱着琴，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屏退小婢女后，乔月对着琴身那道裂纹长吁短叹：“琴啊琴，你说你，关键时候怎么能掉链子呢？十月十日的大场面，咱们可怎么混？要不……我明天偷偷找个手艺好的木匠给你修修？”
伏羲琴微弱地嗡鸣了一声，琴身甚至轻轻震颤了一下，似乎极其抗拒这个提议。
嘿！还挑三拣四！乔月没好气地戳了戳琴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用浆糊给你粘上吧？”
自然是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的“叩叩”两声。
乔月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进来。”
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魅影，轻捷无声地滑入室内，正是姜天辰。
他依旧戴着那副银色面具，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皇长孙殿下？”乔月有些意外，“你怎么……” 她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方向。
这位殿下怎么喜欢翻窗？这习惯可不太好啊！
姜天辰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膝上的伏羲琴，以及那道显眼的裂纹上。
“琴坏了？”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过来看看。”
乔月有些丧气，把琴往前递了递：“嗯……好像……大概率是被乔凝夏暗中动了手脚，具体我还没查，但八九不离十！也不知道这神器还能不能修好，或者……你们皇室库房里，有没有什么祖传的、能粘神器的万能胶水？”
姜天辰：“……”
又被她奇葩的脑回路噎了一下。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敲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不过，他还是依言走到伏羲琴前，俯身仔细查看那道裂纹，修长的手指带着练武形成的薄茧，动作却意外轻柔地抚过琴弦与裂痕处。
说也奇怪，那原本死气沉沉的伏羲琴，在他的指尖触碰下，竟发出了一声比之前要顺耳些、带着些许回应的嗡鸣。
乔月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咦？它好像比较听你的话？要不……你来弹弹试试？”
姜天辰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并非听我的话。伏羲琴乃上古神器，蕴含天地神力，寻常外力难以损伤其根本。这道裂痕……观其纹路与气息，更像是神力过度消耗、甚至反噬自身所致。”
“反噬？透支？”乔月懵了，“是因为我弹得实在太难听，它受不了了？”
姜天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但他出口的话却是：“或许是因为，你试图驱动它去做远超你目前能力范围的事情。”
乔月愣住了。
“不是乔凝夏破坏的？那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是做什么？”她喃喃道。
不过，仔细想，即使不是破坏琴弦的事，乔凝夏也一定干了别的事！
只是现在忙，没空细想其中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