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并非吞噬,而是“否定”。
从这“伤口”中,“渗出”了真正的恐怖——那头导致舰队全军覆没的“诡异”。
它没有形态,没有质量,没有能量读数。
任何试图用已知物理概念去描述它的尝试都是徒劳的。
它更像是一个“存在的绝对空白”,一个“概念的真空”。
当林莽的视线或者说感知被迫“聚焦”于它时,他感受到的不是冲击或压迫,而是一种彻骨冰寒的“缺失感”。
就好像他认知世界的某个基础支柱被悄无声息地抽走了,留下的是逻辑无法填补的空洞。
它的“颜色”是无法被人类视觉神经理解的“负色”,看到它的瞬间,林莽的眼睛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和眩晕,大脑自动拒绝处理这悖逆常理的信息。
它的“形状”在不断变化,但那变化并非运动,而是其“非存在”的本质在不同维度上的投影,每一个投影都足以让最坚强的理智滑向深渊。
它只是“在场”,就令周围的现实自发地、无声无息地“褪色”、“失效”、“归于寂无”。
一块被混乱能量流卷向它的、足有穿梭机大小的战舰碎片,在接触到那片“空白”边缘的刹那,并非被摧毁或分解,而是其作为“物质”的定义、其内部原子间的强相互作用力,其曾经被铸造、被使用、被损伤的“历史”……
所有构成其“存在”的一切属性,都在瞬间被“抹除”。
它不是化为了基本粒子,而是彻底从“有”变成了“无”,连一丝能量涟漪或信息残留都未曾留下,仿佛宇宙中从未有过这么一块金属。
这才是真正的“诡异”!
超越了孽兽的物质污染、超越了幽能的精神侵蚀、甚至超越了普通时空扭曲的、直指“存在”本身的终极威胁!
它是熵增的极致体现,是万物终末的具象化,是秩序宇宙无法理解的、来自绝对虚无的“反题”!
林莽的灵魂在战栗。
他瞬间明白了舰队低语中那刻骨铭心的绝望源自何处。
面对这样的敌人,你的战舰再坚固,你的武器再强大,你的意志再坚定,都毫无意义。
因为你的对抗本身,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它吞噬的食粮。
它不与你战斗,它只是“否定”你,将你从宇宙的画卷上轻轻擦去。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那片代表着“诡异”本体的“绝对空白”,似乎……“感知”到了正在逃离的无暇号……
这个在它刚刚挣脱束缚的“领域”内,唯一还在“活动”的、“存在”的“异物”。
它没有移动,因为“移动”这个概念对它而言不适用。
但它所代表的“虚无”,开始以一种违反因果律的方式,沿着某种难以理解的高维路径,向着无暇号的方向……“弥漫”开来。
这种“弥漫”并非能量的扩散,而是“现实”被“非现实”覆盖和替换的过程,如同墨水滴入清水,速度看似缓慢,却无可阻挡,且所过之处,一切皆化为乌有,连“空间”和“时间”的概念都一同被抹平。
“快!再快一点!”林莽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致,瞳孔收缩如针尖。
他将引擎输出推到远超设计极限的程度,甚至能听到能量核心传来濒临熔毁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