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能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张老头才慢慢直起腰,脸上那讨好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那个点头哈腰的老杂役是另一个人。
“势利眼…”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他走回屋檐下,拿起还没喝完的、已经微凉的粥碗,也不加热,就那么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对于刘能这种小角色的刁难和轻视,他浑不在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见过沧海桑田,帝王将相,仙魔神佛,区区一个筑基期都勉强的宗门执事,在他眼里,跟路边的蚂蚁聒噪没什么区别。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刚才刘能靠近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刘执事的身上,沾染着一丝极其淡薄、却与废丹房深处那阴寒气息同源的味道…虽然很淡,几乎被其自身的汗味和烟火气掩盖,但逃不过他的感知。
“看来…这东西的影响范围,比我想的要广一点…”张老头眯着眼,看着碗里所剩无几的粥,“连这种小执事都能沾上点边儿…”
他放下碗,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废丹房门。
“是时候…进去仔细‘打扫打扫’了。”
他站起身,没有去拿墙角的扫帚,而是慢悠悠地踱步到木屋后,在一堆乱石杂草间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拎出来一个落满灰尘、看起来比废丹房年纪还大的破旧药篓,还有一把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药锄。
“老伙计,该活动活动了。”
他掂量了一下那沉甸甸的药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养老的日子,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吗?
清理一下“家务”,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