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咬紧牙关，依言调动全部灵力，如同执事所说那般，化作一股洪流，狠狠冲向那处关隘！
“噗——”
一声闷响，少年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瞬间由红转白，气息一下子萎靡下去，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哼！心性不坚，毅力不足！抬下去好生休养！”执事脸色不太好看，挥了挥手，立刻有弟子上前将受伤少年扶走。
堂内一片寂静，不少弟子面露凛然，对修炼之路的艰难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对执事的威严更加敬畏。
松树下，张老头看着被抬走的少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个弟子的耳中：
“哎…牛不喝水强按头，绳子细了非拉断…蠢呐…”
这话可就有点刺耳了。
不仅附近那几个弟子怒目而视，连传法堂内，那位本就因弟子受伤而有些挂不住脸的执事，也听到了这不合时宜的议论。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松树下那个格格不入的杂役老头，脸色一沉。
“何人在外喧哗？扰乱传法，该当何罪！”声如洪钟，带着威压，直接笼罩向张老头。
周围弟子们纷纷侧目，看向张老头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或同情。这老头完了，敢非议执事讲法，少不了要挨一顿重罚。
张老头似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葫芦差点掉地上。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传法堂内，脸上堆起讨好的、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容：
“啊？吵…吵着您了？对不住，对不住啊大人…小老儿我就是个扫地的，路过…路过…看这儿凉快，坐会儿歇歇脚…这就走，这就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石头上爬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点头哈腰，一副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杂役模样。
那执事见他如此不堪，又是最低等的杂役，心头火气消了大半，只剩下浓浓的不屑和厌恶。跟一个糊涂老杂役计较，平白失了身份。
“哼！此乃传法重地，岂是你能歇脚的地方？速速离去！若再敢靠近，定不轻饶！”执事冷哼一声，收回威压。
“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张老头连声应着，弯着腰，提着葫芦，脚步踉跄（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地沿着来路往回走，背影仓促又狼狈。
身后传来弟子们低低的哄笑声和执事继续讲法的威严声音。
走出一段距离，拐过山坳，再也看不到传法堂了，张老头那仓皇踉跄的脚步瞬间变得平稳，腰也挺直了些。
他拔开葫芦塞，又美美地喝了一口，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微光。
“路子走歪了，还教别人…误人子弟哟。”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传法堂的事，哼着更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朝着他那散发着“独特”味道的废丹房走去。
只是在他脑海中，那受伤少年喷出的鲜血，和废丹房门缝里那一闪而逝的甜腥气，似乎隐隐重叠了一下。
“看来，这青云宗的‘毛病’，还不止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