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轻轻下按的手势，陈九露出一脸明悟。
“现在，该检验成果了，你去让那几个老兵过来。”示意陈九。
陈九转身往后面走去，不一会就带几名穿着轻甲，气息精悍的汉子过来。
他们是西北军中最富经验的斥候，最擅长发现蛛丝马迹。
斥候队长沉声道：“顾馆长，你放心我们的经验是西北军中最丰富的，绝对不会有遗漏。”
“好！那就开始吧！”
得到顾默首肯后，几名老斥候散开。
他们伏地听声，观察草叶倒伏，检查岩石风化痕迹，甚至用特制的药粉测试土壤。
他们将传统侦察手段用到了极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四名斥候满头大汗地汇合，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挫败。
“如何？”陈九迫不及待地问。
那斥候队长脸色难看地摇头，向顾默抱拳，语气带着茫然。
“顾馆长，恕我等无能，若非亲眼所见您在此布设，我等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此地与周边无异，绝无陷阱痕迹！”
其他斥候也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自身技艺被颠覆的震撼。
顾默对此并不意外。
他走到陷阱边缘，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精巧、类似四方器物。
上面是几个不断明灭的符文，和一根微微颤动的指针。
顾默将器物递给那斥候队长。
“黑森林时代，万物规则都在异变。”
“你们的经验基于过去稳定世界的物理规律和生物习性。”
“但现在，规则的具现是真实的，它可以扭曲光线，欺骗感官，甚至修改物质的属性。”
“你们看到的真实，只是规则想让你们看到的一面，而陷阱，就藏在真实背面的虚假之中。”
“这个规则共鸣探测器，可以捕捉到特定频率的规则波动。”
“我预设的陷阱，其规则签名是独一无二的，只有通过它，或者拥有比我更精深规则感知的存在，才能发现。”
斥候队长看着探测器上面的指针，对准陷阱区出现了晃动。
“顾馆长，我等受教了，回去之后，定当摒弃旧念，从头学起！”
其他斥候也纷纷肃然应和，眼中燃起了对全新知识领域的渴望与敬畏。
顾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他转身，目光投向峡谷更深处。
“时间紧迫，捉紧时间布置陷阱。”
接下来的一天，顾默忙的不停，穿梭在黑石峡谷的各个关键节点。
他时而在悬崖边指挥如何将爆裂核心嵌入风化的岩层，指挥如何利用自然裂缝作为能量宣泄通道。
指导如何布置流沙与蚀腐的复合陷阱。
他不仅要指导布设，还要不断解决突发问题。
某个符文回路能量不稳，需要他亲自调整。
某种邪祟规则与其他陷阱冲突，需要他重新平衡。
工兵对新型材料的特性不熟悉，操作失误，需要他紧急补救。
陈九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如同海绵般吸收着一切。
他看着顾默用最简单的符文组合实现最精妙的效果，用最低阶的邪祟规则构建最致命的杀局，心中对顾默的敬佩已然无以复加。
他不再仅仅将顾默视为强大的首领，更视为一座行走的、蕴藏着无穷智慧的宝库。
当最后一个陷阱布置完成时，已是第二天的深夜。
顾默站在一处高地上，俯瞰着下方的黑石峡谷。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陈九递过水囊，忍不住感慨：“顾哥，这简直是把整个峡谷都炼成了一件法宝啊！”
顾默喝了一口水，缓缓道：“我们只是在顺应，并稍加利用这片土地本身的力量和规则。”
“在黑森林时代，最好的猎人，不是与森林为敌，而是懂得如何让森林为自己狩猎。”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顾默身后，夜枭低沉的声音响起。
“馆主，异族主力已抵达峡谷南端入口一百里外，目前他们派出的鹰蛇斥候，已开始对前方区域进行地毯式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