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你们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城西工坊进去的人变成傻子,南市菜场的蔬菜会吵架,屯田区的麦子夜里哭得像娃娃,流民营那边更邪乎,进去的人直接变小了!”
“这么多要命的怪事等着处理,城里人心惶惶,都快乱套了!”
“顾馆长倒好,还有心思捣鼓这些铁壳子怪物!”
“是,他那坐骑是跑得快,是稀奇!”
“可它能解决眼前的邪祟困境吗?”
“能让大家晚上睡个安稳觉吗,能不让地里多长出来的粮食吗?”
王管事越说越激动:“整天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看着吓人的玩意儿,这不是不务正业是什么?”
“咱们现在缺的是能实实在在对付那些鬼东西的手段,不是这种哗众取宠的铁马!”
会议室内一时寂静,王管事的话显然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担忧。
一位面容儒雅、负责军需后勤和部分内政的赵姓副将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
“王管事稍安勿躁。”
“顾馆长行事,向来有其深意。”
“此物虽看似奇巧,然其无马自走,迅捷如风,若用于军情传递、斥候侦查,其价值不可估量。”
“或许,这正是顾馆长在为应对未来更大威胁做准备。”
他对顾默的技术能力抱有相当程度的信任,更看重其潜在的军事用途。
“赵将军此言差矣!”另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将领反驳。
他姓钱,是负责城防和一线作战的悍将。
“军情传递,斥候侦查,靠这东西,它动静那么大,老远就听见响动,生怕敌人发现不了是吧?”
“我看还不如训练几只好的猎鹰和快马实在!”
“况且,此物邪气森森,竟是以邪祟为动力,万一失控反噬,岂非祸及自身?”
“我看王管事说得对,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城内泛滥的邪祟,稳定民心!”
他是典型的务实派,对不了解且带有风险的新事物本能地排斥。
又有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将军沉吟道。
“钱将军的顾虑不无道理,此物利弊皆显。”
“利在速度与新奇,弊在显眼与未知。”
“顾馆长天纵奇才,或许能驾驭此物,但若要推广军中使用,恐非易事,将士们能否接受、能否操控,皆是问题。”
“当下,确应优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邪祟之患。”
会议室内分成了几派,有像赵副将一样看到潜力的,有像钱将军一样强烈质疑的,也有持谨慎观望态度的。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始终未发一言的杨业。
杨业手最终缓缓开口:“顾馆长非是常人,其所思所想,所行所为,皆非常理可度。”
“当日三封城危在旦夕,亦是靠其奇术得以保全。”
他继续道:“此物既出,必有缘由。”
“或许如赵将军所言,是为将来布局,至于城内邪祟泛滥…!”
杨业看向王管事:“赤哲大师已亲自出手处理,我等当给予信任,而非在此妄加揣测,徒乱军心。”
他话锋一转:“传令下去,各部严守岗位,加强对城内异常区域的监控与封锁,安抚民众。”
“至于顾馆长所作所为,暂且观望,若有需配合之处,尽力满足。”
杨雄一锤定音,压下了内部的争议。
但关于顾默那辆铁马,以及他行事风格的讨论,却不会就此停止,只是在西北军高层内部,暂时被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