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营盘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旌旗招展,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面绣着狰狞虎头的白色大旗,代表着林胡王族直属的精锐——“虎骑”。
同日,西部山脉方向,升起了无数道狼烟。
山越部族的十万战士,从山林中涌出,占据了西面的所有制高点。
他们不善攻城,但却极其擅长山地作战和渗透,对三封城形成了巨大的侧翼威胁。
翌日,澜江方向,帆影重重。
东夷的战船密密麻麻地停靠在江岸边,超过八万东夷战士登陆,在城东方向建立了水陆联营。
他们装备着奇特的骨甲和弯刀,军中隐约可见穿着华丽鱼皮祭袍的祭司身影,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海腥味的气息。
三封城,已然被超过三十万异族大军,从三个方向,围得水泄不通!
但好在他们扩建的城墙,也刚好完成。
此时,城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逃无可逃,唯有死战!
杨业大帅与秦烈、周参军、韩副将等高级将领,日夜不休地在帅府推演沙盘,调配兵力。
秦家军的一万精锐被拆分开,大部分补充到了压力最大的东、北两面城墙,那五百重甲步兵更是被作为核心预备队,放在了最关键的位置。
秦烈本人则主动请缨,负责协防东城墙,直面东夷可能的主力进攻。
围城后的第二天夜晚,林胡大营,中军王帐。
身材魁梧如熊罴、披着华丽狼皮大氅的林胡大汗王劫吉,端坐在铺着白虎皮的主位上。
他面前,坐着两人。
一人身形高瘦,穿着用某种深海巨鱼皮鞣制成的紧身祭袍,正是东夷的海巫大祭司沧溟。
另一人则皮肤黝黑,身材精悍,穿着简陋的兽皮,脖子上挂着一串由各种毒牙和细小头骨串成的项链,是山越部族的领头人岩罕。
“两位,”劫吉率先出声。
“三封城就在眼前,杨业的人头,本王志在必得,说说吧,怎么打?”
沧溟祭司应道:“劫吉大汗,不必心急,这座城,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固,硬攻,损失太大。”
“我观察过,他们的防御重点在面向平原的北面和东面。”
“城墙坚固,弩箭犀利。”
“但是西面靠山,城墙相对低矮,而且,山林茂密。”
岩罕眼中闪烁着山民特有的狡黠和残忍。
“西面的山,是我的地盘。”
“我的战士,可以像猿猴一样爬上最陡峭的悬崖。”
“给我三天时间,我的儿郎能渗透进去,从里面打开西门。”
劫吉眯起眼睛:“有把握?”
岩罕舔了舔嘴唇:“七成。”
“但需要你们在正面施加足够的压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沧溟祭司接口道:“不仅如此。”
“我的海鬼士擅长潜行和水战。”
“澜江有一条支流,穿过城东南角,虽然狭窄,但足以让我的精锐小队趁夜泅渡,从水门或者防守薄弱处潜入,制造混乱,配合岩罕头人的行动。”
他看向咄吉:“至于大汗您的虎骑,则在北门外摆开阵势,做出主力强攻的态势。”
“一旦城内火起,西门或水门被打开,您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
劫吉将手中的骨头扔进火堆,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很好!就这么办!”
“岩罕,西门交给你!沧溟,水路由你负责!本王亲自在北门,给你们敲响进攻的战鼓!”
“三日后,黎明时分,同时发动!”
“我要让这三封城,成为杨业和所有敢于反抗者的巨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