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军疲敝,他们若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是我们会议的核心,接下来如何应对西部百族盟。”
狄原将军第一个拍案而起,他情绪激动。
“大帅!还有什么可商讨的?那群骑墙的软蛋!”
“依我看,就该趁着我军新胜之威,一鼓作气,挥师西进!把他们也一并收拾了,彻底平定三封周边!”
他的话代表了一部分激进军官的想法,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狄将军稍安勿躁。”
周参军立刻反驳,他抚着胡须,眉头紧锁。
“我军大战刚结束,将士疲惫,急需休整。”
“西部百族盟并非北漠那般散兵游勇,其自然调和之术于守土大有裨益。”
“且其地多山林险阻,强行攻伐,恐重蹈,损失更大,若久攻不下,被古蛮或其他势力所乘,悔之晚矣!”
他考虑的是现实困境和长远利益。
王管事也接口道:“是啊,大帅。”
“百族盟与北漠不同,他们在流民中名声不坏,若贸然攻打,恐失民心。”
“且其特产的一些药材、灵植,于我军民大有裨益啊。”
主张招抚的声音也不小。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飘向顾默。
他的态度,或许将决定最终的策略。
杨大帅也看向顾默,沉声问道:“顾馆长,你于西部百族盟了解最深,对此有何高见?”
顾默抬起眼眸,他的分析依旧是那种剥离情感的冷静腔调。
“狄将军欲战,是担心其成为下一个北漠,此虑有理”
“周参军欲和,是考量我军现状与征服成本,此计亦稳。”
“但在我看来,与其思考战或和,不如思考如何慑与用。”
“慑?”杨大帅目光一闪。
“不错。”顾默点头。
“百族盟最大的依仗,是其自然之道与相对封闭的环境,他们此刻最大的情绪,是恐惧。”
“恐惧我军,更恐惧我的技术。”他毫不避讳地指出。
“所以,我们需要将这种恐惧,转化为他们不敢妄动的威慑。”
“顾馆长所言‘慑与用’,深得兵法精髓。”周参军率先表示赞同。
“只是如今局势,缓步施压恐生变数,当以雷霆之势,方能彻底奠定胜局。”
顾默微微颔首。
“震慑,贵在神速与霸道。”
“慢一步,便可能让西部生出侥幸或串联之心,既然要慑,就当在其惊魂未定之时,以泰山压顶之势,碾碎其所有幻想。”
“第一我们要趁夜接收,彰显掌控, 会议结束后,我军需立刻行动,连夜彻底接管北漠在城中的所有据点、仓库及流民区。”
“动作要快,姿态要强,不留任何缓冲余地。”
“要让西部的人在天亮前就明白,三封城原本北漠的区域已是我西北军囊中之物,再无他人置喙之地。”
“第二,陈兵边境,示之以力,明日拂晓,我们要率还能战、军容最盛的一部精锐,直接开赴我军与西部控制区的交界要冲,进行战备演练。”
“不必遮掩,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我军虽经血战,仍有可战之兵,锋刃依旧!”
狄原眼中凶光一闪,咧嘴笑道。
“好!就该这么干!老子要让那帮骑墙的家伙看看,什么叫百战精锐!”
“最后我也会于两军交界处,由我带领的弩队,当众演示规则弩机。”
他看向杨大帅,说出最关键的部分。
“这次我要做的不是演练,是实弹威慑,选一处地脉相对稳固,但远离其核心区的地域,直接发射规则弩箭。”
“让他们亲眼目睹规则爆炸的毁灭景象,感受那足以永久改变地脉生态的恐怖力量。”
“让他们意识到,这不是邀请观礼,而是最后通牒式的警告。”
“好!就该如此!”韩副将抚掌。
“一夜定城内,黎明慑边陲!让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周参军也抚须沉吟:“虽显霸道,但乱世当用重典。”
“如此连环出击,可最大程度瓦解其抵抗意志,使其内部主和派占据绝对上风。”
杨大帅也缓缓点头。
“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就依顾馆长此策!”
他迅速下达命令:
“韩副将,接收城北之事,由你全权负责!我要在天亮之前,看到北漠的狼旗尽数落下,换上我西北军的战旗!”
“狄原!立刻去点兵!明日拂晓,我要看到你的战旗插在边界线上!”
“顾馆长,”杨大帅看向顾默,语气郑重。
“规则弩机的实弹威慑,是重中之重,时间地点由你选定,务必打出我军的威风!”
“王管事,城内安抚与向西边放风之事,交由你统筹,要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末将领命!”几人轰然应诺。
会议迅速结束,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执行中。
夜色下,三封城城北区域,西北军的接收行动以远超预期的速度和力度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