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帮、灰鼠堂等帮派也是类似反应。
在难以置信之余,纷纷派人前往永宁街附近,准备亲眼见证镇邪馆的覆灭,或者,万一出现的奇迹?
北漠狼庭和西部百族盟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狼克祭祀推开怀里的侍女,大步走到窗前,望向永宁街方向,粗犷的脸上满是讥诮。
“终于要进去送死了吗?弄出这么大阵仗,不过是让死亡显得更壮观些罢了!”
赤哲大师则默默放下手中的药杵,走到那皮质地图前,手指点在代表永宁街甲柒号的那个猩红标记上,眼中光芒闪烁,低声自语。
“最后一搏吗?你们究竟准备了什么?”
当顾默率领着这支满载物资与决心的车队,抵达永宁街入口时,整条街道仿佛都为之凝固。
原本还敢在远处张望的零星行人,此刻早已躲得无影无踪,连两侧民居紧闭的门窗后,窥视的目光都带上了惊惧。
那栋鬼宅,依旧死寂地矗立在街道尽头,门缝窗隙中透出的阴冷扭曲感,似乎因为大量活人与物资的靠近而变得更加浓郁、躁动。
“按预定方案,开始布设!”
顾默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并非龙潭虎穴,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施工场地。
命令一下,整个团队如同精密的齿轮般高效运转起来。
吴风吴鸣带领一队人,迅速卸下那些特制的金属杆件和木板。
他们并非胡乱堆放,而是以鬼宅大门为中心,在二十丈的安全界限之外,开始搭建一个结构复杂的环形脚手架平台。
平台高度与宅院的围墙持平,朝向院内的一侧,还预留了多个可以快速开合的防护挡板。
陈九则指挥着另一队人,将那些密封的木桶小心搬运到指定位置。
打开桶盖,里面是混合了烈阳矿粉、赤硝石、雄鸡血以及多种阳性草药的暗红色粘稠浆料,散发着灼热而辛辣的气息。
他们用特制的长柄刷和喷筒,开始沿着二十丈的边界线,在地面和围墙上,绘制一个巨大的、结构繁复的复合符文阵列。
阵列的核心,正对着宅院内部那口古井的方向。
李婷婷和几名负责记录的队员,则迅速在刚刚搭建好的环形平台上,架设起各种观测设备。
测灵盘、显迹镜、声音采集筒,甚至还有几面巨大的、边缘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银镜,被调整角度,准备将清晨的阳光反射向庭院内部。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台被四匹马拖拽来的复杂装置。
在夜枭的亲自监督下,它被稳稳地安置在环形平台正后方,基座被打入地面的特制银桩牢牢固定。
那粗大的、闪烁着符文的缆绳被小心引出,缆绳的末端,并非钩爪或网兜,而是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蜷坐、内壁镶嵌着柔软皮革和复杂导能银丝的金属座椅。
座椅上方,还有一个半球形的、似乎可以闭合的透明水晶罩。
整个布设过程紧张而有序,充满了一种与这个时代驱邪画风截然不同的、冰冷的工程感。
躲在远处窥探的各路眼线,看得眼花缭乱,满头雾水。
“他们这是在干嘛?盖楼台?画画?那带着椅子的怪东西又是什么?”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这跟驱邪有半文钱关系吗?”
“故弄玄虚!绝对是故弄玄虚!”
“我看他们就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故意搞出这么大场面,到时候好找借口推脱!”
消息传回各方势力首领耳中,更是加深了他们的困惑与不屑。
独眼蛇嗤笑:“搭台子唱戏?死到临头还要脸面!”
秃鹫嚷嚷:“管他搞什么,只要人进去了变成木头,那就是输了!”
狼克祭祀听闻后,更是断言:“歪门邪道,不堪一击!”
唯有赤哲,在听到关于那复杂符文阵列和银色巨镜的描述时,眉头微微蹙起,似乎隐隐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但具体为何,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当一切准备就绪,朝阳已经升高,将金色的光辉洒满永宁街。
环形平台、地面符文、那台怪异的牵引装置,以及所有严阵以待的镇邪馆成员,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而坚定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顾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