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迅速隐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继续往前跑了几条街,商田三人躲在一处房檐下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他娘的……!”商田捂着被划破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这群杂碎,老子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周厉靠在烟囱上,脸色苍白:“看他们身手和套路,有点像是城外的马匪。”
赵山皱眉:“谁会花这么大价钱,请马匪来杀我们?”
三人对视一眼,酒意全消,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
第二天清晨,顾默像往常一样走出南三区驻点。
他提着蚀灵盏,沿着熟悉的路线穿行在南区的街巷里,蚀灵盏在掌心微微发烫,指引着邪祟的踪迹。
邪祟大爆发,给了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成长条件。
只要邪祟解决不完,他就相当于一直有能量吸收。
他目前的立场就相当于卖棺材的人一样。
既期望自己生意火爆,但又感觉好像自己这样子的念头有些罪过。
一天很快就过去,直到夜幕再次降临,顾默今天又解决了六十件普通邪祟事件。
他按时来到北关街,刚走到街口,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大嗓门,夹杂着粗话和痛哼。
“那群狗娘养的!等老子查出是谁指使的,定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商田坐在一块石头上,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左手还在使劲拍着桌子,牵动了伤口。
疼得他“嘶”了一声,脸都皱成了包子。
他身边围着六个人,全都是南区的队长。
周厉的左臂吊在脖子上,赵山的胳膊也缠着绷带,几人脸上都带着伤,神色愤愤。
“商队,您消消气,”柳兰劝道,“依我看,八成是城外的马匪没活路了,才敢进城来撒野。”
“咱们明天加派人手,到城外剿了他们的窝就是!”
“剿个屁!”商田瞪眼,嗓门更大了。
“你见过马匪用精钢砍刀?见过马匪懂避开其他人活口,专门针对我们,这分明是有人故意的!”
他越说越气,又拍了下桌子,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硬撑着。
“肯定是嫉妒老子镇住了邪祟!想抢功劳!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周厉在一旁帮腔:“商队说得对!昨天我看那些人身手,像是受过专门训练,说不定是其他区的人眼红,雇来的杀手!”
赵山叹了口气,捂着胳膊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加派人手巡逻,再请总部派些高手来支援……哎哟!”
他不小心碰了下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顾默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商田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每说一句,就疼得抽一下,那副既愤怒又狼狈的模样,竟有几分滑稽。
但顾默的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马匪? 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能在西安城腹地调动这么多死士,还能精准找到商田三人的位置,除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势力,还能有谁?
他们终于动手了。
幸好… 幸好!
他早早就把注意力引到了商田三人身上,让自己成了那个“不起眼”的配角。
否则,昨夜躺在血泊里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些。
商田三人虽然蠢了点,贪了点,但此刻,他们的存在,却是自己最好的掩护。
至于他们会不会报复,会不会查到真相,顾默并不关心。
他只知道,西安城的水,已经彻底浑了。
而他,只需要在这浑水里,继续安静地积蓄力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