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破屋……!
顾默望着满地的碎砖烂瓦,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得搬个地方住了。
天蒙蒙亮时,巷子里的血腥味混着泥腥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
顾默站在倒塌的土墙前,收拾自己的衣物。
屋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墙角堆着几件粗布练功服,被昨晚的打斗震落在地,沾了些泥点。
桌腿瘸了的木桌上,放着个豁口的粗瓷碗,里面还剩小半碗冷掉的糙米水。
床板是几块拼接的旧木板,铺着层薄薄的稻草。
他弯腰把练功服捡起来,拍掉泥点,卷成一团塞进怀里。
他转身走出破屋时,巷口已站了几个邻居。
张婶端着个缺了把的木盆,盆沿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红薯皮。
她踮着脚往这边瞅,见顾默出来,慌忙低下头,假装涮盆,水声哗啦响,却没敢抬头。
李老头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拐杖,站在自家门口,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倒塌的土墙,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儿子拽了一把,又把话咽了回去。
顾默走过去时,张婶的涮盆声突然停了,她搓着手上的泥,干笑着开口。
“阿默,这屋子咋塌了?昨晚好像听见动静了,还以为是打雷呢。” 她眼神闪烁,不敢看顾默的眼睛。
昨晚的打斗声那么响,刀兵碰撞的脆响、土墙倒塌的轰隆声,半个贫民窟都能听见,可谁也没敢出来看。
黑风堂的名头在这一片,比邪祟还吓人,谁愿惹祸上身?
李老头的儿子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也听见了,还以为是啥邪祟闹的…!阿默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他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热络。
顾默扫了他们一眼,没接话。
他太清楚这些人的心思了。
当年他们困难时,他挨家挨户求药钱,张婶把木盆往门后一藏,说家里米缸都见底了。”
李老头的儿子更是隔着门喊,别传染了病气。
如今见他当了镇邪司的队长,他们又凑上来套近乎,一口一个阿默出息了。
可真到了见血的关头,谁也不会往前站。
顾默转身就离开,理都不想理他们。
张婶看到顾默扛着行李离开,眼睛亮了亮,塌了的屋子修修还能住,这地段虽偏,却比挤在漏雨的棚子里强。
但她没敢说出来,只是嘿嘿笑了笑。
顾默拎着包裹,脚步不停,径直往南三区驻点走去。
巷口的风还带着贫民窟的霉味,但越往前走,空气里的烟火气越重。
早点摊支起了油锅,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过来。
南三区驻点的木门已经开了,顾默进去时,李婷婷正趴在桌上整理卷宗,听见动静抬头。
“顾队,早啊!”
吴风、吴鸣也刚到,正擦着腰间的佩刀,见顾默进来,都停下了手。
吴鸣眼尖,瞥见顾默衣襟上沾着的泥点和淡淡的血痕,嗫嚅着问:“顾队,您这是…!”
“昨晚被黑风堂的人袭击了。”顾默说了一句,径直走向墙角的竹筐。
那筐草药被三张破邪符围着,符纸边缘的锁灵纹还泛着微光,隔绝了内里的阴邪气息。
“这草药得送总部存档,我现在过去一趟。”
李婷婷眼皮狂跳:“需要我跟着吗,几人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黑风堂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你们修为低,暂时不适合参与进来,守着驻点,按章程巡逻就行。”
“对了,我暂时不住原来的地方了,若有人找,让他们留话。”
吴风愣了愣:“顾队要搬地方。”
“嗯。”顾默点头。
“总部附近找处宅子,那边夜里有巡逻,稳妥些。”
吴鸣攥紧了刀柄,眼里冒着火:“黑风堂那帮杂碎?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干他们一次。”
“不必,我有自己打算。”顾默打断他,语气平淡,“办正事要紧。”
顾默他拎着竹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