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
周围的挥拍声诡异地停顿了一瞬。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
我放下球拍,又打了个哈欠:“你看,效果还行吧?那我再‘冥想’一会儿……”说完,头一歪,鼾声再起。
助教看着远处滚动的矿泉水瓶,又看看眼前这个秒睡的怪胎,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黑着脸,憋出一句:“……随你便!”转身走了。只是他离开时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迷茫。
基础训练?挥拍?步法?控球?只要是在训练场上进行的项目,我的应对方式永远只有一种——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别人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地练习底线对拉,我在场边长椅上会周公。
别人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练习滑步救球,我在干燥的树荫下睡得香甜。
别人被教练的强力发球机追得狼狈不堪,我……我直接躺平在发球机弹道上,在网球呼啸着擦身而过甚至偶尔砸在身上的“按摩”中,鼾声如雷,毫发无伤。
【深度睡眠运行中……检测到高速移动物体(网球)轨迹……威胁评估……动态闪避模型生成中……肌肉微调……】
【被动技能:动态视力(Lv.1)→(Lv.2)……】
【被动技能:神经反射(Lv.1)→(Lv.2)……】
【叮!闪避能力提升。】
于是,训练营里多了一道奇景:一个永远在睡觉的家伙,却莫名其妙地掌握了一项又一项满级的基础技能。助教们从暴跳如雷到无可奈何,再到麻木不仁。选手们从鄙夷不屑到震惊莫名,再到……有点习惯?
当然,总有人看不惯。
“喂!那边那个睡觉的!”一个刺猬头、眼神凶狠的新人(大概是某个炮灰)带着几个人围了过来,一脚踹在我躺着的长椅腿上,“你很拽啊?天天睡觉,看不起谁呢?”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睡眼朦胧:“嗯?开饭了?”
“吃你个头!”刺猬头一拳就砸了过来,带起风声。
【深度睡眠运行中……检测到近距离物理攻击轨迹……威胁等级:低……】
我的脑袋似乎无意识地向后微微一仰,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刺猬头的拳头擦着我的鼻尖掠过,打空了。他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茫然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你……在打蚊子吗?夏天是挺多的……”说完,又倒了下去,鼾声响起。
刺猬头和他的同伴们僵在原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拳头,又看看那个秒睡的家伙,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概率……低于0.1%……巧合?还是……”他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嘴角勾起一个不服输的弧度:“有意思。”
而远处高台上,总教练斋藤至端着咖啡杯,目光深邃地看着树下那个身影,对身旁的战术教练黑部由纪夫说:“通知三船,给他准备点‘特殊’的训练。”
地狱守门人,三船入道,U-17训练营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的特训场,不在设施完备的主营地,而是在后山那片真正的蛮荒之地。
当我和其他几个被“特别关照”的选手(包括越前龙马、远山金太郎等)被带到后山时,迎接我们的是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和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眼神却凶得像恶鬼的老头。
“垃圾们!”三船入道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灌了一口劣质酒,喷着酒沫吼道,“欢迎来到地狱!想留下来?证明你们不是废物!”
所谓的证明,就是在他的“狂轰滥炸”下活下来。
没有规则,没有场地。我们几个人被赶进一片布满乱石、坑洼不平的开阔地。三船入道扛起他那台改装过的、发射频率和力度都堪比炮弹的超级发球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开始!”
“咻——咻——咻——!”
瞬间,十数颗网球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从四面八方、各个刁钻的角度,带着恐怖的旋转和力量,无差别地轰击而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角度之狠,远超营内任何训练!每一球都足以把人砸飞,砸晕!
“哇啊!”远山金太郎怪叫着,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和超强爆发力,在乱石间狼狈翻滚跳跃,险之又险地躲过。
“数据……修正!”乾贞治眼镜都碎了,拼命计算着轨迹,但依旧被几颗球擦中,疼得龇牙咧嘴。
越前龙马眼神锐利,单脚碎步发挥到极致,在弹雨中穿梭,但也被逼得左支右绌,汗水瞬间浸透衣衫。
而我……在发球机启动的轰鸣声响起的刹那,意识就沉入了那片熟悉的黑暗。
【深度睡眠运行中……检测到超高密度、高动能投射物(网球)攻击网络……威胁等级:高……三维动态轨迹捕捉……空间闪避路径实时演算……全身肌肉协调模式启动……】
我的身体,在“沉睡”中动了起来。
没有大幅度的跳跃翻滚,没有激烈的动作。只是如同风中柳絮,又像水底游鱼。脚尖在碎石上轻轻一点,身体便以最小的弧度侧滑半步,一颗炮弹般的网球擦着衣角呼啸而过。腰肢柔若无骨地向后一折,整个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另一颗球贴着鼻尖飞射出去。手臂随意地一抬,一颗球“砰”地砸在手腕上,却诡异地被一股柔劲卸开,只留下一点微红。
我的动作看起来缓慢、悠闲、甚至带着点梦游般的迟钝感。但每一步微小的挪移,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扭动,都精准地卡在死亡弹道的间隙中。那些足以将人抽飞的网球,如同长了眼睛般“主动”避开我的身体,或者被我以不可思议的“巧合”轻轻拨开。
我闭着眼睛,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鼾声……竟然还在?虽然小了点,但依旧均匀。
“这……这怎么可能?!”乾贞治一边躲闪,一边死死盯着我,数据彻底崩盘。
“怪物!”远山金太郎怪叫。
越前龙马湛蓝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震惊。这种闪避……已经超出了技术的范畴!
“混账东西!”三船入道脸上的狞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挑衅的暴怒。他猛地将发球机的功率推到最大,射速再次飙升!“看不起老子吗?!给我往死里打!”
弹幕更加密集,如同金属风暴。
然而,那个在风暴中心“沉睡”的身影,依旧像一片不受力的羽毛,在毁灭的缝隙中飘荡。甚至,在某个瞬间,他似乎因为睡得太熟,脚下被碎石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向前扑倒——而就在他倒下的轨迹上,三颗网球呈品字形呼啸而至!
“完了!”乾贞治心头一紧。
越前龙马瞳孔一缩。
三船入道嘴角咧开,露出残忍的期待。
我的身体却在这一扑中,如同失去所有骨骼般彻底“软化”,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的姿态,像一滩水一样“流”过地面,三颗球擦着“液体”表面掠过,砸在后面的石头上,碎石飞溅。
然后,我顺势“流”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旁,调整了下姿势,鼾声……似乎更响了一点?
三船入道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手里的酒壶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死死盯着那个睡得“香甜”的身影,眼神从暴怒,到惊疑,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见鬼了般的表情。
最终,他狠狠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吼道:“他妈的!收工!今天看到脏东西了!晦气!”
洗牌战的名单公布了。巨大的电子屏上,对战表闪烁着冰冷的光。
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正式比赛的序列中。对手那一栏,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名字——平等院凤凰。
整个训练营炸开了锅。
“直接对上No.1?”
“那个睡觉的?他完了!”
“平等院大人会撕碎他的!”
“有好戏看了!”
比赛当天,中央球场座无虚席。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观众席上,所有选手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内,带着兴奋、恐惧、幸灾乐祸或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平等院凤凰扛着他的球拍,如同战神般踏入球场。金色长发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每一步都带着踏碎山河的气势。他的眼神冰冷而暴戾,如同锁定猎物的海啸,席卷整个球场。当他看向对面时,那股压迫感几乎化为实质,让靠近前排的观众都忍不住后仰。
而我,慢悠悠地走上场。手里拎着球拍,眼睛半睁半闭,哈欠连天,仿佛还没睡醒。在平等院凤凰那毁灭性的气场下,我像个误入战场的梦游者。
“喂,小子。”平等院凤凰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所有嘈杂,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我揉了揉眼睛,勉强聚焦,看着对面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点了点头:“哦。”
裁判的声音响起:“比赛开始!平等院凤凰发球!”
整个球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No.1那传说中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发球。
平等院凤凰将球高高抛起,身体舒展如一张拉满的强弓,肌肉虬结贲张,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