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是一个来自某所普通高中的选手，实力在营里也属于中下游。但此刻，他看着对面一脸“没睡醒”表情的张伟，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喂，102号，”对手用球拍指了指张伟，“你要是觉得累，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得待会儿跑不动。”
张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对手发出一记中规中矩的发球。张伟脚步“踉跄”，动作“笨拙”地冲过去，球拍“勉强”挥出。
“砰！”
球软绵绵地飞了回去，高度足够，速度慢得像是在散步。
对手嗤笑一声，一个简单的大角度调动，球飞向张伟的反手位。
张伟“手忙脚乱”地转身，球拍“险之又险”地够到了球，回了一个没什么威胁的高吊球。
“太弱了！”对手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高压扣杀！
“啪！”球重重砸在张伟脚边，弹飞出去。
“15-0！”
场边的哄笑声更大了。
张伟弯腰捡球，背对着所有人时，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刚才那踉跄的步伐，笨拙的挥拍，都是刻意为之。他的身体反应速度早已远超对手，但他压制着，只表现出符合他“炮灰”身份的水平。他在测试，测试自己能否精准地控制力量，控制表现。
比赛在一边倒的“戏耍”中进行。对手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技术，将张伟调动得满场飞奔，狼狈不堪。比分很快来到了5-0，对手手握发球胜赛局。
“喂，睡神，醒醒！该结束了吧？”对手站在发球线上，戏谑地喊道。
张伟站在底线，微微喘着气，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在外人看来，他已是穷途末路。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奔腾的力量正在寻找一个宣泄口。过去一个月积攒的技能点，除了少量加在耐力上维持消耗，其余大部分都被他孤注一掷地投入到了“力量”和“速度”两大属性上！
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肌肉纤维仿佛在欢呼雀跃，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脚步移动间，轻盈得像是要飘起来。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穿墙壁，能一步跨过整个球场！
是时候了。
对手抛球，挥拍，一记角度刁钻的外角发球袭来，意图直接得分。
就在球离开对手球拍的刹那，张伟动了！
不再是踉跄，不再是笨拙！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脚下装了弹簧！只一步，他就精准地跨到了球的落点！身体如同拉满的强弓，手臂肌肉贲张，球拍引至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嗡——！”
球拍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破风声！
“砰！！！”
一声爆响！网球化作一道模糊的金黄色流光，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紧贴着边线，轰然砸在对手发球区的内角！然后带着恐怖的旋转，如同炮弹般弹起，直冲场外的围栏！
“哐当！”铁丝网被砸得剧烈震颤！
整个球场，瞬间死寂！
观众席上所有的哄笑、嘲讽、议论声，戛然而止。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裁判席上，板寸头教练手里的记录笔“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他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上那个依旧保持着挥拍动作的身影。
对手僵立在原地，握着球拍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一球的威势和速度，让他感觉头皮发麻。
张伟缓缓收拍，站直身体。他脸上那副“没睡醒”的疲惫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死寂的全场，嘴角微微上扬。
“比赛，现在才开始。”
整个U-17训练营，在这一刻，被一个“睡神”彻底惊醒。
中央球场死一般的寂静，被那一声球网震颤的余音拉得无限漫长。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站在底线的身影上，102号，张伟。
那个被戏称为“睡神”，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炮灰，随时可能被淘汰的102号。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道金黄色的流光？那声如同炮弹炸裂般的爆响？那砸得铁丝网嗡嗡作响的恐怖力量？真的是他打出来的？
观众席上，一个选手手中的饮料瓶“哐当”掉在地上，液体溅了一地，却无人侧目。刚才还哄笑最响的几个家伙，此刻脸色煞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裁判席上，板寸头教练猛地回过神，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记录板。上面还清晰地写着：张伟，体能d，力量d，速度d，技巧E……综合评价：不合格，建议观察。
观察？观察个屁！这他妈是d级力量能打出来的球？
他旁边的数据分析师眼镜滑到了鼻尖，也顾不上扶，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疯狂滑动，调出了刚才那一球的即时数据。
“初……初速……”分析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210公里\/小时？旋转……强上旋？落点……压线？！”他猛地抬头看向场中，“这怎么可能！他的肌肉爆发力数据上周还是垫底！”
“咕咚。”板寸头教练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张伟，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茫然，还有一丝被愚弄的恼怒——这小子，一直在装？！
场上，张伟的对手，那个来自普通高中的选手，此刻还僵在发球线后。他握着球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颤抖。刚才那一球，他甚至没看清球的轨迹！只觉得一股恶风扑面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然后就是身后铁丝网那令人心悸的震动声。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对面。那个一直被他戏耍、狼狈不堪的“睡神”，此刻正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不再是茫然和疲惫，而是一种……俯视？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让他打了个哆嗦。
“比……比赛继续！”裁判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变调。
对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巧合！一定是自己大意了！他再次抛球，这次选择了更为保守的内角发球，加了强烈的旋转，意图限制张伟的回球角度。
球速不快，但旋转强烈，落地后弹跳不高。
张伟动了。
依旧是那迅捷得不像话的启动！一步跨出，人已到位！面对弹跳不高的来球，他没有选择暴力抽击，而是手臂舒展，手腕轻轻一抖。
“啪！”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球拍与网球接触的瞬间，仿佛施加了某种魔力。高速旋转的网球，在球拍的切削下，瞬间失去了所有动能，变成了一颗轻飘飘的、几乎没有弹跳的月亮。
小球划着高高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对方发球区内，距离球网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断球！放小球！
对手完全没料到对方在展示出恐怖力量后，会突然选择如此细腻的技巧！他慌忙启动，拼命向前冲刺，但已经晚了。球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轻轻滚了两下，停在了白线内侧。
“15-15！”裁判的声音响起。
观众席上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放……放小球？这么精准？”
“他刚才不是只会蛮力吗？”
“这手感……这控球……”
对手的脸色彻底变了。力量可以靠爆发，但这种细腻到极致的控球和手感，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家伙……一直在隐藏实力？！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变成了张伟的个人表演秀。
对手的发球，无论速度多快，角度多刁钻，总能被张伟轻松化解。那迅捷如鬼魅的步伐，覆盖了球场的每一个角落。力量？当张伟需要时，他的回球如同重炮轰鸣，砸得对手球拍都几乎脱手。技巧？细腻的削球、精准的放短、诡异的切球信手拈来，让对手疲于奔命。他甚至开始尝试上网截击，那闪电般的反应和精准的落点控制，让对手的穿越球一次次无功而返。
比分被张伟一分分扳回。5-1，5-2，5-3……对手的信心随着比分的迫近而迅速崩塌。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眼神开始涣散，动作也变得僵硬变形。
当张伟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反手直线穿越，拿下最后一分时，比分定格在7-5。
“Ga，set and atch，won by Zhang wei！7-5！”
裁判的声音落下，球场内外，依旧一片寂静。
张伟收起球拍，走到网前，象征性地伸出手。
他的对手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甚至忘了握手。张伟也不在意，收回手，转身走向场边自己的休息区。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震惊、敬畏、疑惑、探究……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板寸头教练从裁判席上冲了下来，几步就跨到张伟面前，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教练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难以置信，“你小子……藏得够深啊！”
张伟停下脚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略带疲惫的神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教练，我有点困了，能回去睡觉吗？”
“睡……”板寸头教练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但看着对方那平静的眼神，所有质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最终只是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滚滚滚！回去睡你的大头觉去！”
张伟点点头，在一众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离开了中央球场。
他走了，但这场比赛的余波，才刚刚开始。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