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的一夜过去，虚拟空间里，林树不知疲倦地挥拍了数千次。当窗外透进第一缕晨光时，他终于打出了第一记成功的“入门级”零式削球——球速不快，旋转也不算极致，但落地后确实没有弹跳，而是贴着地面滚动了很短的一段距离。
【零式削球（入门）熟练度：1%。】
林树睁开眼，天已微亮。身体的酸痛依旧存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却充斥在四肢百骸。他握了握拳，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感在肌肉深处蛰伏。
白天，训练继续。
林树依旧是那个“预备役c组”的吊车尾。体能训练气喘吁吁，垫底完成。球感测试，他故意将球打飞，或者软弱无力地送回。对抗练习时，他笨拙地奔跑，狼狈地救球，球拍时不时脱手，引来阵阵哄笑。
“喂，林树！你昨晚没吃饭吗？怎么比昨天还软！”那个板寸少年，名叫佐藤的，毫不客气地嘲笑着。
林树只是低着头，默默捡起球拍，回到自己的位置。没有人看到，他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就像一块被淤泥包裹的金子，耐心地等待着被擦拭的那一刻。
白天，他是废物林树。
夜晚，他是训练空间里不知疲倦的苦修者。
挥拍、移动、击球……基础训练稳步提升。零式削球的练习也从未中断，从入门级的生涩，到渐渐能稳定打出旋转，再到偶尔能出现一次近乎完美的、落地后几乎零弹跳的削球。
【基础击球熟练度LV3。】
【步伐移动熟练度LV3。】
【零式削球（入门）熟练度：15%。】
虚拟训练时间悄然累积到了“50小时”。林树感觉自己对球拍的掌控力、对球的预判、对身体重心的控制，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那些曾经看都看不懂的高速击球轨迹，如今在他眼中似乎也慢了几分，有迹可循。
这天下午，是预备役组的内部循环对抗赛。林树被分到的对手，正是那个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佐藤。
佐藤站在球场上，活动着手腕，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看向林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移动的积分包。“林树，放心，我会温柔点的，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他故意大声说道，引来围观者的一阵嬉笑。
林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接发球位置，握紧了球拍。球拍的手感，与虚拟空间中无数次挥击时那种如臂使指的流畅感，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微妙的重叠。
佐藤抛球，挥拍。一个标准的上手发球，速度不算快，但角度压得不错，直奔林树的反手位。
场边已经有人摇头，准备看林树手忙脚乱救球或者干脆漏球的狼狈样。
然而，林树动了。
他的脚步起动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迟钝”，但每一步都踏得异常精准。身体的重心移动流畅而稳定，在球即将落地弹起的瞬间，他已经调整到位。没有华丽的动作，只是一个简洁的反手切削。
“啪！”
球拍与球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网球划出一道低矮的弧线，带着强烈的下旋，精准地落在发球区内。落地后，球像是被吸在了地面上，几乎没有弹跳，只是贴着地面，极其缓慢地……向前滚动了一小段距离。
死寂。
球场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嬉笑、议论声戛然而止。佐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在自己脚边缓缓滚动、最终静止不动的小球。
零式……削球？！
虽然旋转还不够极致，弹跳高度也不完全是零，但这毫无疑问是削球，而且是带着强烈下旋、落地后几乎不跳的削球！
一个白天连球拍都拿不稳的家伙，打出了零式削球？
“不……不可能！”佐藤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场边的预备役队员们更是炸开了锅。
“喂！刚才那是什么？削球？落地不跳？”
“他打出来的？林树？那个废物？”
“我眼花了吗？他不是连正手击球都打不稳吗？”
“绝对是蒙的！运气！对，一定是运气球！”
质疑声、惊呼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一道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林树身上，充满了震惊、怀疑、不解。
林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甩了甩球拍。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球，他刻意压制了至少三成的旋转力，只用了最基础的入门级技巧。即便如此，效果也足够震撼。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喧闹的人群，没有解释，也没有得意。
这只是个开始。
……
“零式削球？”
监控室内，黑部由起夫教练盯着屏幕上回放的慢动作画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画面中，林树那看似笨拙实则精准的步伐移动，以及那记落地后几乎不跳的反手切削，被反复播放。
“基础动作还很粗糙，发力方式也不够流畅，但是……”他推了推眼镜，“旋转的切入点和手腕的控制，有点意思。完全不像新手。”
“哼，装模作样。”旁边的斋藤至教练抱着双臂，冷哼一声，“白天训练数据一塌糊涂，F级都勉强。突然打出这种球？要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么……就是一直在演戏。”
拓植龙二教练则盯着林树击球后的表情和眼神：“眼神太平静了。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三位教练交换了一个眼神。U17里藏龙卧虎，各种怪才层出不穷。但像林树这种，白天烂泥扶不上墙、晚上（？）突然爆种的，还是第一次见。
“列入重点观察名单。”黑部最终拍板，“看看他到底是真废柴，还是条喜欢装死的毒蛇。”
……
林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教练组盯上。他依旧维持着白天的“废物”人设，训练能混就混，对抗能输就输。佐藤在那次对抗后，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再看向林树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忌惮和惊疑不定。
夜晚的虚拟训练空间里，林树更加疯狂。零式削球的熟练度稳步提升，基础能力也在向着LV4迈进。他甚至开始尝试在高速对抗中运用削球技术，光影陪练的等级已经提升到了LV3，击球速度和角度越发凌厉。
【虚拟训练时间：100小时。】
【基础击球熟练度LV4。】
【步伐移动熟练度LV4。】
【零式削球（入门）熟练度：40%。】
他感觉自己的实力每一天都在发生质的飞跃。那颗想要挑战更强对手的心，也越发躁动起来。
这天傍晚，夕阳将训练营染上一层金辉。林树结束了一天的“摸鱼”训练，拖着依旧“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向食堂。路过一片靠近主训练场的边缘球场时，一阵异常清脆、密集的击球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下意识地望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略显矮小、却异常灵活的身影正在场上独自练习。标志性的白色FILA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他身上的红白运动服，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是越前龙马！
林树的心脏猛地一跳。主角！真正的天才！
场上的龙马，动作迅捷如电，每一次挥拍都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流畅感。他正在练习发球。动作简洁有力，抛球，蹬地，转体，挥拍！
“咻——！”
网球化作一道模糊的黄绿色光影，带着剧烈的旋转，精准地砸在发球区内角。落地后，球没有向前弹跳，而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猛地朝着接球者的面部方向弹射而起！
外旋发球！
龙马的招牌绝技之一！
林树看得呼吸微滞。亲眼所见，远比动漫里更加震撼。那刁钻的角度，那剧烈的旋转，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场边零星站着几个同样结束训练的选手，正低声议论着。
“越前的外旋发球，越来越难接了。”
“是啊，这旋转，简直变态。”
“不愧是青学的超级新人。”
龙马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捡起球，准备下一次发球。他的动作稳定而精准，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发球机器。
就在这时，一颗网球不知从哪里飞来，歪歪扭扭地滚到了龙马所在的场地边线附近，停了下来。
是林树脚下那棵。他刚才看得入神，手里捏着的备用球不小心掉落了。
龙马的动作一顿，帽檐微抬，琥珀色的猫瞳扫了过来，精准地落在林树身上。
林树心里“咯噔”一下。他本能地想低头，装作没看见，默默离开。但一股莫名的冲动，却在这瞬间压倒了理智。白天压抑了太久，夜晚训练了太久，他太渴望一个真正的对手！一个能测试自己如今实力的标杆！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龙马的目光，没有躲闪，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那颗滚落的球。
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林树走到了球场的另一边，站到了接发球的位置。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球拍，摆出了一个极其业余、甚至有些笨拙的接球姿势。双腿分开，膝盖微曲，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