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网球化作一道模糊的黄绿色光影，带着强烈的旋转，炮弹般轰向悠人的反手位！速度、力量、角度，都显示出三年级正选的水准！快！”场边有人惊呼。
拓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这一球，就够那小子喝一壶了！
悠人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球已经着逼近了他的左侧。
【检测高速来球。启动“动态视觉捕捉”。分析旋转：强力上旋。落点预测：反手深区。】
冰冷的指令在脑中划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球会直接得分，或者悠人会被吓得狼狈躲闪时——
悠人动了。
他的动作很……奇怪。不是那种经过训练的、充满爆发力的启动。而是带着一种梦游般的迟钝和……流畅？就好像身体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完全不需要大脑指挥。
左脚向左后方斜跨一步，身体重心随之移动，右臂自然地引拍至身后。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呼吸，没有丝毫滞涩。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是半闭着的！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瞳孔，只有一条细微的缝隙透出一点迷蒙的光。整个人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站着睡着。
“他在干嘛？”有人小声嘀咕。
佐藤健也皱起了眉，这动作……太业余了！引拍幅度不够，脚步也显得虚浮。
黄绿色的网球带着剧烈的旋转，重重砸在悠人反手位边线附近，弹起！
【旋转解析完成。弹修正计算。最佳击球点锁定。】
悠人的身体再次自己动了。右脚蹬身体微微前倾，右臂挥动球拍，迎向弹起的网球。挥拍轨迹简洁、直接，手腕在接触球的瞬间，有一个极其细微、却精准无比的内旋动作。！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
球拍甜区完美地包裹住网球，卸掉了大部分冲击力，同时手腕的内旋赋予了球强烈的反向旋转。网球化作一道低平的弧线，擦着球网顶端飞过，精准地落在佐藤健发球区的外角边线上！
一个教科书般的反手直线穿越球！
球速不快，但角度刁钻到了
佐藤健还保持着发球后的前冲惯性，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球在边线上轻轻一点，然后弹出界外。
“15-0！”
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整个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像是集体被施了石化咒。拓植龙二抱着的手臂了下来，脸上的冷笑僵住了，变成了呆滞。
佐藤健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滚出界外的网球，又抬头看向对面半闭着眼睛、仿佛刚才打出惊艳一击的不是他的五十岚悠人。
“不……不可能……”佐藤健喃喃自语。那一球，他用了七成力，角度也足够刁钻，就算是同年级的选手，接起来也不会轻松。这个五十岚悠人……那么随意、那么业余的动作，打出如此精准、如此高质量的反击？
悠人自己也有点懵。他刚才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动了？而且，那一球打出去的手感……好爽！
【“睡梦网球模式”运行良好。宿主请保持放松，系统将继续接管。】
行吧，您继续。悠人干脆彻底放空大脑，爱咋咋地。他甚至还偷偷打了个小哈欠。
比赛继续。
佐藤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发球，这一次，力量更大，角度更偏！
悠人依旧是那副半梦半醒的样子，脚步移动、引拍挥击，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每一次都精准地捕捉到球的轨迹和旋转，然后用最简洁、最高效的方式回击过去。他的回球没有华丽的技巧，没有炫目的球速，只有两个字：精准！刁钻！每一球都落在边边角角，逼迫佐藤健疲于奔命。
“30-0！”
“40-0！”
“Ga，五十岚！1-0！”
当裁判报出第一局的比分时，球场内的空气已经不是凝固，而是快要爆炸了。
“见鬼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声叫道。
“闭着眼睛打？开什么玩笑！”
“佐藤前辈被破发了？这怎么可能！”
佐藤健站在底线，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向悠人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惊骇。这个家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的动作明明那么随意，甚至可以说难看，但每一次击球都像是经过超级计算机的计算，精准到令人发指！而且，他好像完全预判了自己的球路？
拓植龙二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盯着场上的悠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多年的教练经验告诉他，这绝对不是运气！也不是什么隐藏实力！五十岚悠人的动作，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非人的协调性和预判能力！
比赛已经失去了悬念。无论佐藤健如何发力，如何变化球路，悠人总能像梦游一样，用最简单、最基础的动作，把球回到他最难受的位置。他的移动范围很小，但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他的挥拍幅度不大，但每一次触球都效果拔群。
很快，比分来到了5-0。悠人即将送蛋。
最后一局，悠人的发球局。
他站在发球线后，依旧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抛起球。动作很慢，很随意，像是在公园里打着玩。
佐藤健全神贯注，重心压低，准备接发。
球抛到最高点，悠人挥拍。
动作依旧很慢，很软。球拍击中网球时，甚至没有发出清脆的爆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噗”。
网球轻飘飘地飞了出去，速度慢得像是老太太的推挡。
“就这？”佐藤健差点嗤笑出声。这种软绵绵的发球，他一拍就能抽死！
他上前一步，准备抢高点进攻。
然而，就在他球拍即将碰到网球的瞬间——
那颗慢悠悠的网球，在离球拍还有半米远的地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极其诡异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不是旋转，是抖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了一下，在空中划出一个不规则的“Z”字形！
佐藤健的球拍挥空了！
网球擦着他的球拍边缘，慢悠悠地、晃晃荡荡地，落在了发球区内。
“Ace！Ga Set！五十岚悠人获胜！比分6-0！”
裁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全场死寂。
佐藤健僵在原地，保持着挥拍的姿势，像一尊雕塑。他看着那颗在界内弹跳的网球，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篮球……会拐弯？
悠人站在原地，似乎对结果毫无意外。他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好困……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他收起球拍，慢吞吞地、一步三晃地，像只没睡醒的树懒一样，离开了球场。
阳光照在他懒散的背影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荒诞的问号。
***
训练营深处，一个布满监控屏幕和数据终端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只有机器风扇的嗡鸣和键盘偶尔敲击的声响。几块巨大的屏幕上，正以不同角度、慢速回放着刚才那场令人匪夷所思的比赛。主角只有一个——那个半闭着眼睛、动作懒散却精准得可怕的五十岚悠人。
“数据比对结果出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厚眼镜的技术员，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第……第七遍复核了。确认无误。”
他调出一个复杂的图表，上面两组动态曲线，一组红色，一组蓝色，在屏幕上激烈地纠缠、对比。
“红色曲线是五十岚悠人在昨天常规体能测试中的肌肉电信号和神经反射数据，当时他处于清醒状态。蓝色曲线……是刚才比赛中的实时监测数据。”
技术员深吸一口气，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巨大的勇气：“数据显示，在比赛过程中，也就是在他处于那种……呃，‘半睡眠’状态时，他全身主要运动动的传导速度、反射弧的反应时间……所有指标，平均提升幅度，达到了……百分之三百！”
“三百？！”旁边另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失声惊叫，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掉在地上，“你确定？这不可能！人体生理极限不可能支撑这种幅度的瞬时提升！这违背了所有已知的运动生理学！”
“我知道！”眼镜技术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数据不会说谎！仪器校准也没问题！更诡异的是他的脑波活动……”他切换了屏幕，调出另一组波形图，“你们看，比赛期间脑电图显示，a波（放松波）和浅睡波）异常活跃，而β波（清醒波）几乎被压制到最低水平！这……这根本就是深度睡眠或高度冥想状态下的脑波特征！但与此同时身体却在复杂、需要精确计算和快速反应的运动任务！这完全矛盾！”
房间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技术员都盯着那几组疯狂跳动的曲线和诡异的脑波图，脸上写满了世界观崩塌的茫然和惊已经不是“天才”或者“怪胎”能的了，这简直像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他的动作……”负责动作分析的技术员指着屏幕上慢放的悠人击，声音发看他的脚步重心转换，还有击球瞬间精确了！精确到像是用激光尺量过角度效率人！这根本不是人类靠训练能达到的境界！更像是……更像是某种预设程序的完美执行！”
“还有最后一球！”另一个技术员调出了那个诡异的“Z”字抖动发球，“球的旋转数据极其异常！在离开球拍后，球体表面产生了多重、高速、方向混乱的自旋叠加！这导致了空气动力学上的瞬间失稳，造成了那种无法预测的抖动轨迹！理论上可能存在，但现实中……这需要对球拍的触感、拍面角度、挥拍轨迹和发力技巧控制到纳米级别！这……这根本不是技术！是魔法！”
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