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脚下的大地都猛地一震！
烟尘瞬间爆起，碎石如同子弹般四溅飞射！林默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木牌脱手飞出，手臂又酸又麻，虎口撕裂般的疼痛。
烟尘缓缓散去。
死寂。
走廊里只剩下碎石滚落的簌簌声，和林默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
三船入道手里的酒葫芦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他脸上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岩壁，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岩壁上，原本布满凹痕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创伤。那不是一个浅浅的印子，而是一个……窟窿！
一个边缘布满蛛网状裂纹、深达半尺、直径接近半米的恐怖坑洞！坑洞中心，那颗可怜的网球早已粉身碎骨，只剩下几片黄色的橡胶碎片嵌在碎石里。
三船入道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和惊恐的林默。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垃圾的漠然，而是像在打量一头突然闯入的、无法理解的凶兽。
林默也懵了。他看着那个还在簌簌掉渣的坑洞，又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刚才……那是我干的？那堵墙……被我打穿了？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几个穿着训练服、刚刚结束晨练的选手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少年，旁边跟着一个头发乱翘、表情惊疑不定的家伙。
“发生什么了？地震？”眼镜少年（乾贞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锐利的光。他旁边的海带头（切原赤也？）已经张大了嘴巴，指着岩壁上那个狰狞的窟窿：“开……开玩笑吧？那是什么？被炮轰了？”
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迹部景吾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人群边缘，他抱着双臂，看着那个坑洞，又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林默，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充满惊骇和不可思议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
“那墙……被打穿了？”
“谁干的？新来的？”
“用网球？不可能吧……”
“三船教练也在……”
所有的目光，惊疑的、震撼的、探究的，都聚焦在瘫坐在地的林默身上。他成了风暴的中心。
林默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不合时宜地、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解锁成就：物理超度。】
【新手保护期结束。正式开启高危世界生存挑战。】
【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活下去。】
活下去？
林默看着自己还在发麻的双手，再看看周围那些眼神复杂、如同在看怪物的选手们，最后看向三船入道那张写满了“事情变得有趣了”的凶悍面孔。
一股比之前更深的寒意，将他彻底淹没。
三船入道缓缓弯腰，捡起地上滚落的酒葫芦，拧开盖子，狠狠灌了一口。浓烈的酒气再次弥漫开来，但他眼中的醉意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发现新猎物般的、赤裸裸的兴奋和残酷。他抹了把嘴，酒液混着胡须上的灰尘，目光如鹰隼般盯在林默身上。
“呵……”一声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有点意思。”
他抬起穿着破旧草鞋的大脚，不轻不重地踹在林默屁股上，力道大得让林默一个趔趄。“废物！发什么呆！给老子站起来！”
林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膝盖还在发软，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三船没再看他，而是转向那些围观的选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破锣一样在走廊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看什么看！一群没用的东西！被点小动静就吓得尿裤子了？！”
他猛地一指岩壁上那个还在冒烟的恐怖坑洞，唾沫星子横飞：“看见没有？！这才叫网球！你们平时打的都是他娘的过家家！丢人现眼！”
选手们噤若寒蝉，不少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切原赤也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看那坑洞，又看看狼狈的林默，满脸的“这他妈也叫网球？”的表情。
“废物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三船入道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从今天起！训练量！全部翻倍！谁敢偷懒！谁敢抱怨！老子就把他钉在那面墙上当靶子！”
轰！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翻倍？！”
“开什么玩笑！”
“现在的训练量已经要命了！”
“教练！这不可能！”
哀嚎和抗议声瞬间炸开，连带着看向林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震惊、恐惧，还有一丝……迁怒？
林默头皮发麻。完了，自己好像成了全民公敌？
三船入道对抱怨充耳不闻，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他再次看向林默，那眼神让林默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
“至于你，小子……”三船慢悠悠地说，每个字都像冰碴子，“跟我来。”
他拎起酒葫芦，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营区深处走去。那背影像一座移动的山峦，压迫感十足。
林默别无选择。他顶着无数道或明或暗、含义复杂的目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捡起地上那把破木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手臂的酸麻感还在蔓延，虎口的刺痛感更加清晰，但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三川入道刚才的眼神。
那绝不是一个教练看待有潜力学员的眼神。那更像是一个铁匠发现了某种从未见过的、属性不明的奇特金属，正琢磨着是把它锻造成一把绝世凶器，还是直接扔进熔炉里测试它的熔点。
走廊幽深，脚步声回荡。三船入道在前面走着，一言不发，只有酒葫芦偶尔晃动发出液体晃荡的声响。林默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像被押赴刑场的囚徒。
终于，三船在一扇厚重的、布满锈迹的铁门前停下。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更加浓烈的汗味、灰尘味和某种……铁锈混合着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仓库。光线昏暗，只有高处几扇小窗透进些微天光。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体育器材、生锈的杠铃片、破旧的垫子。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仓库中央一块被清理出来的空地。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人形靶子？
不，那根本就是一块被粗略切割成人形的、足有半米厚的实心钢板！钢板表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陷和划痕，有些凹陷深达数寸，边缘翻卷，像是被某种巨力硬生生砸出来的。钢板底部用粗大的螺栓固定在地面上，稳如泰山。
三船入道随手把酒葫芦放在旁边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上，转过身，面对着林默。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
“小子，”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刚才那一下，运气不错。”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运气？不，是那个该死的系统！但他一个字也不敢提。
“但是……”三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网球场上，没有运气！只有实力！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是块什么料！”
他猛地一指那个钢板人形靶：“拿起你的拍子！用你刚才的力气！打它！往死里打！”
林默握着破木牌的手心全是汗。打钢板？还是这么厚的？刚才打穿岩壁，有系统的爆发加成，现在呢？系统还会帮忙吗？
【基础技能模块持续生效中……物理动能强化（初级）维持……】
冰冷的提示音及时响起，那股微弱的热流再次在体内流转，手臂的酸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距离钢板靶子大约十米的位置——这是他记忆中网球发球的距离。摆开架势，回忆着刚才那种不顾一切、将所有力量轰出去的感觉。
“喝啊！”
他低吼一声，借着体内那股热流，再次全力挥拍！
砰！
网球激射而出！速度依旧快得惊人，带着沉闷的破空声！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整个仓库都为之嗡鸣！
钢板靶子纹丝不动。只在表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色凹痕。网球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飞，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瘪了下去。
反震的力量顺着球拍传来，林默手臂剧震，破木拍差点再次脱手。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发白。
力量……不够？还是系统加持变弱了？
“废物！”三船入道厉声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默脸上，“软绵绵的！没吃饭吗？！刚才轰墙的劲头哪去了？！”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夺过林默手里的破木牌，看都没看，随手就砸在旁边一堆废铁上。“啪嚓”一声，本就破旧的木牌应声碎裂。
“给老子用这个！”三船从角落里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