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是摆出来了，但怎么看怎么别扭，活像一个抽了筋的蹩脚模特在拍运动广告。
就在他完成这羞耻动作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从球拍柄涌入手臂。那枚即将洞穿他的网球，在离球拍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
“嗡……”
一声轻鸣。时间仿佛被拉长。
然后，在切原赤也，以及所有观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枚凶悍的网球，突然……活了！
它不再遵循物理定律的直线飞行，而是在空中极其诡异地扭动起来！先是向左一个急转，接着又猛地向右一甩，然后上下颠簸了几下，整个运动轨迹，赫然扭成了一段……极其眼熟的、充满乡土气息的秧歌舞步！
“噗！”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喷笑声。
那颗球就这么扭着秧歌，慢悠悠地、晃晃荡荡地，如同一个喝醉的老大爷，在切原赤也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呆滞目光中，轻轻巧巧地越过了球网，然后……
“哒…哒哒……”
在切原脚边的发球区内，有气无力地弹跳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30……30-0？”裁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噗嗤……哈哈哈哈！”观众席上，终于有人彻底憋不住了，爆发出第一声大笑。紧接着，像是点燃了炸药桶，哄笑声此起彼伏，瞬间席卷了整个球场。就连场边几个原本一脸严肃的教练，此刻也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忍得很辛苦。
“混…混蛋！你…你这是什么妖术！”切原赤也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害羞，是极致的愤怒和羞耻。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耍的猴子！他引以为傲的发球，竟然被对方用如此诡异、如此滑稽的方式打回来了？还引得全场哄笑？这比直接打爆他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的眼睛彻底红了。不是比喻，是真的开始泛起一层不祥的猩红血丝，瞳孔深处，一点暴戾的赤芒正在凝聚。一股比之前更加危险、更加疯狂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我要撕碎你！”切原的声音带着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微微低伏，肌肉贲张，皮肤下仿佛有岩浆在流动。
恶魔化！他开启了恶魔化！
乐小飞的心沉到了谷底。玩脱了！这下彻底把海带头惹毛了！看着对面那个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散发着实质般杀气的切原，乐小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对方的球拍砸成肉泥。
【警告！检测到对手进入高度愤怒状态，愉悦值为负数！且攻击性急剧飙升！符合“终极快乐冲击”条件！终极技能解锁：啦啦队之舞！请宿主立刻执行！】
系统的提示音前所未有的急促。
乐小飞看着技能说明，眼前一黑。“啦啦队之舞”？双手持拍，模拟彩球动作，同时双脚需不间断进行交叉步、跳跃步等舞蹈动作，并全程保持高亢、热情、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和欢呼声？！
这他妈是要他在恶魔化的切原面前跳啦啦操？！
对面的切原已经发出了恶魔化的第一球。那不再是网球，更像是一枚燃烧的陨石，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没有选择了！要么跳，要么死！乐小飞把心一横，去他妈的羞耻心！为了不倒立拉稀，拼了！
“嘿！对面的朋友！看过来！”乐小飞猛地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尬穿地心的开场白，脸上肌肉扭曲，强行拉扯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同时双手握紧球拍，像挥舞啦啦队彩球一样，开始疯狂地左右摇摆起来！
双脚？双脚根本不受控制！在系统的强制驱动下，他的两条腿如同上了发条，开始了一连串眼花缭乱、毫无章法、但频率高得离谱的交叉步、小跳步、甚至还夹杂着几个意义不明的旋转！
整个人，在球场上，如同一个被按了快进键的、精神错乱的啦啦队队长，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发出“嘿咻！嘿咻！加油！加油！”的嘶吼。
这画面太美，美到全场瞬间失声。连哄笑都卡在了喉咙里。所有人都像被施了石化咒，张着嘴，瞪着眼，看着球场中央那个疯狂扭动的人影。
那颗恶魔化的、燃烧的陨石……来了！
它带着切原赤也必杀的意志，轰向乐小飞！
就在它即将吞噬乐小飞的瞬间，异变陡生！
以乐小飞为中心，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但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力场”猛地扩散开来！那力场里充满了荒诞、滑稽、无厘头……和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
那颗狂暴的网球，一头撞进了这“快乐力场”。
然后，它……萎了。
所有的速度、力量、旋转、杀气……在接触到力场的瞬间，如同烈阳下的冰雪，消融殆尽。网球变得轻飘飘、软绵绵，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在乐小飞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彻底失去了所有动能，然后……
“啪嗒。”
一声轻响，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乐小飞脚边的场地上。它甚至没有弹跳，只是象征性地滚动了一小段距离，就彻底躺平了。
全场，鸦雀无声。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乐小飞，还在那里像个永动机一样，疯狂地挥舞着球拍（彩球），蹦跳着（舞蹈），嘶吼着（加油）：“嘿咻！嘿咻！加…加油…呃？”
他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茫然地看着脚边那颗“躺平任嘲”的网球，又抬头看向对面。
切原赤也，僵立在他的半场。
恶魔化的红眼褪去了，只剩下呆滞和茫然。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向上咧开，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整个表情扭曲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模样。他死死地盯着那颗“叛变”的网球，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然后幅度越来越大……
“噗…噗嗤…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压抑的、如同漏气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随即迅速放大，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切原赤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狂飙，笑得整个人蜷缩起来，捂着肚子，手里的球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他笑得那么用力，那么疯狂，仿佛要把肺都笑出来，刚才那毁灭一切的恶魔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笑到快要窒息的海带头少年。
“裁……裁判？”乐小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向裁判席。
裁判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精彩”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了世界观崩塌、怀疑人生、以及强烈憋笑冲动的终极扭曲。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拿起麦克风，用一种极其古怪的、仿佛便秘般的语调宣布：
“……比…比赛结束！乐小飞…胜！局数6-0！”
“噗！”
“噗哈哈哈！”
“不行了……我肚子好痛……”
“救命……谁来扶我一下……我要笑死了……”
短暂的沉寂后，观众席彻底爆炸了！如同火山喷发，山呼海啸般的笑声席卷了整个球场！有人笑得从椅子上滚下来，有人笑得直捶地面，有人笑得满脸通红直拍大腿，更多的人是笑得喘不上气，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整个c-7球场，瞬间变成了欢乐（或者说，笑到缺氧）的海洋。
乐小飞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球拍，摆着那个啦啦队舞蹈的收尾姿势，脸上强行维持的笑容早已僵硬。他看着对面笑到快抽过去的切原赤也，看着周围笑到崩溃的观众，还有裁判台上那个表情仿佛吃了十斤黄连的裁判……
系统悦耳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叮！新手任务超额完成！愉悦值峰值突破100%！奖励快乐积分+200，随机搞笑网球技能书x1（已发放）！】
乐小飞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快乐积分？技能书？
他妈的。
这网球，好像……真的不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