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紫光翻涌未歇,但先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因任平生的出现而骤然一变。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在混乱的气流中微微飘动,眼神温润,仿佛眼前并非生死战场,而只是一处需要清理的庭院。
幽冥宗主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阴寒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向任平生涌去。这股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中弥漫的紫色星陨能量都仿佛被冻结、侵蚀。
“任平生,”宗主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百年来,你是唯一能让本座感到棘手的存在。”
任平生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如水:“幽冥,百年光阴,你执着于外道,终究是落了下乘。”
“哼,武道之途,唯力量永恒!”幽冥宗主不再多言,身形倏忽一动,竟如鬼魅般拉出一串残影,瞬息间已至任平生面前。他并未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一掌拍出。
“幽冥掌·九幽寒狱!”
掌风未至,一股极致的阴寒已笼罩四方。殿内的温度骤降,汉白玉地砖上瞬间凝结出细密的冰霜,连远处离朱呼出的气息都化作了白雾。这一掌看似缓慢,实则封锁了任平生所有闪避的角度,掌力凝而不发,内含无穷后劲,专破内家护体真气。
面对这阴毒霸道的一掌,任平生依旧负手而立,直到掌风即将及体,他才缓缓抬起右手。他并未握剑,只是并指如剑,食指与中指并拢,迎着那足以冻裂金石的手掌轻轻点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碰撞,没有光华四射的内力外放。
“平生剑法·平生意。”
他口中轻吟,指剑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动作舒缓自然,如文人提笔,又如雅士抚琴。指尖所过之处,那凌厉的阴寒掌风竟如同春阳融雪般悄然消散。任平生的指剑精准无比地点在幽冥宗主掌心劳宫穴侧半寸之处,这里是掌力流转的一个微妙节点,虽非死穴,却足以让汹涌的掌势为之一滞。
幽冥宗主只觉掌心传来一股温润平和的力道,不刚不猛,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掌力的凝聚,那蓄势待发的后续变化竟被硬生生扼杀在萌芽状态。他闷哼一声,掌势不由自主地偏向一旁,重重拍在空处,将不远处一根蟠龙金柱震得石屑纷飞,留下一个深约寸许的掌印,边缘还凝结着冰晶。
“好一个‘平生意’!”幽冥宗主眼中红芒大盛,既有恼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身形再动,化掌为爪,十指弯曲如钩,带起道道撕裂空气的锐响。
“幽冥鬼爪·无常索命!”
爪影漫天,虚实难辨,每一道爪影都蕴含着腐蚀经脉的歹毒内劲,更夹杂着扰乱心神的精神冲击,如同无数来自幽冥的鬼手,要将任平生撕碎、吞噬。
任平生脚步微挪,身形如风中荷茎,摇曳不定,于漫天爪影中从容穿梭。他的指剑依旧不急不缓,每一次点出,都精准地迎向爪影力量最为凝聚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