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云层,洒在庄严肃穆的天坛之上。
汉白玉砌成的圜丘坛高耸,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坛周旌旗招展,身着鲜明甲胄的禁军士兵如同雕塑般肃立,从圜丘坛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斋宫,形成了一条威严而漫长的警戒线。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序列,静候于圜丘坛下的广场之上。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一种无形的威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驾临和这场关乎国运的祭祀开始。
花辞树和阿吉混在负责仪式器具最后检查和维护的工匠队伍中,低着头,穿着统一的灰色工服,毫不起眼。他们的工具篮里,除了常规工具,还藏着经过巧妙伪装的“乱频器”核心部件以及花辞树连夜赶制的几个小玩意儿。
花辞树的目光看似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检查一座用于陈列祭品的青铜鼎的稳定性,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看到了站在百官前列、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云破月,也看到了隐藏在工匠队伍几个关键位置、由铁无私安排的自己人。
他的心跳平稳,但精神却高度集中。他知道,石泉先生和他背后的势力,此刻也一定潜伏在暗处,等待着仪式的关键时刻。
辰时正,钟鼓齐鸣,雅乐奏响。
皇帝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在仪仗护卫和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步登上圜丘坛。百官跪伏,山呼万岁,声震云霄。
繁复而庄重的祭祀流程一项项进行。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每一步都遵循着古礼,一丝不苟。
花辞树和阿吉随着工匠队伍,在仪式间隙,小心地移动着,检查着那些更漏、星晷以及其它与星象、计时相关的仪器。花辞树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更漏底部那个隐秘的接口,内力微吐,已然做好了启动“乱频器”的准备。
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圜丘坛最高处,那里除了皇帝和主持祭祀的礼部官员,还多了一座昨夜才紧急运抵、被巨大黄绸覆盖的物体——那便是经过连夜“修复”的浑天仪核心部件!虽然被绸布遮盖,但花辞树能清晰地感受到其内部传来的、比之前更加不稳定且带着一丝邪异的能量波动。
石泉先生果然采纳了“诱饵”残卷中的部分思路进行了“修复”,甚至可能加入了更危险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高。仪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部分——读祝文,祈天赐福。
礼部尚书展开一卷明黄色的祝文,开始用悠长而肃穆的语调诵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祝文诵读到一半时,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花辞树他们,而是来自百官队列!
一名站在队列中后段的御史,突然冲出队列,扑倒在御道之上,高举一份奏折,声音凄厉地高喊:
“陛下!臣有本奏!弹劾工部尚书周延儒、钦天监监正刘能,勾结妖人,利用祭天大典,行魇镇邪术,意图祸乱朝纲,动摇国本啊——!”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呐喊,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整个祭祀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皇帝诵读祝文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护卫的禁军立刻上前,要将那御史拖下去。
“陛下!臣有确凿证据!周延儒借修缮之名,私运前朝邪教‘星瞳教’禁物!刘能篡改星图,误导天听!他们图谋不轨,其心可诛!”那御史挣扎着,声音愈发凄厉。
铁无私动手了!他选择了在这个最引人注目的时刻,发动了第一波攻击!
花辞树心中明了,这是为了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