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素雅身影,随着月华悄然出现在石窟内。
云破月。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只是脸色比之前略显苍白,显然天津桥之战的消耗尚未完全恢复。他看都未看花辞树等人,目光直接落在“墨儿”身上,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比之前更加凝练的月辉,迅速在“墨儿”眉心、胸口、丹田等几处大穴连点数下。
一道道月华符印没入“墨儿”体内,如同给即将破裂的容器重新加固了一层更加坚韧的枷锁。那躁动的邪气被彻底镇压下去,“墨儿”呼吸变得平稳悠长,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只是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痛苦的神色。
做完这一切,云破月才缓缓收手,微微喘息了一下,看向慧觉:“大师无恙否?”
慧觉长舒一口气,散去佛光,脸上带着余悸与感激:“多谢云施主及时援手。此子体内的隐患,远比贫僧预想的更为棘手。方才那黑气,阴邪古老,绝非拜火宗手段。”
云破月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残留的、正在缓缓消散的丝丝黑气,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此乃‘寂灭煞气’,源自一门早已失传的远古魔功,最是侵蚀神魂,污染本源。看来,拜火宗找到他,并非偶然,此子身世恐怕牵扯到更久远的恩怨。”
寂灭煞气?远古魔功?
花辞树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救下一个婴儿,竟牵扯出如此多隐秘。他上前一步,对着云破月郑重拱手:“多谢云兄再次相助!”
云破月摆了摆手,看向花辞树,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封印我已加固,短期内应无大碍。但此法治标不治本,需寻根溯源,找到化解这‘寂灭煞气’之法,否则终是隐患。”
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师父他……功力消耗过巨,已觅地闭关静修。他让我转告你……”
花辞树精神一振,凝神细听。
“洛阳之事,你已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心性。但前路艰险,远超你想象。你父母之事,《千机要术》之秘,乃至这婴儿身上的因果,皆非独力所能承担。”云破月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师父言道,待他出关之前,令我……暂随你等同行。”
暂随同行?!
花辞树、冷月、阿吉皆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云破月的实力他们亲眼所见,若有他加入,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云兄……此言当真?”花辞树有些不敢相信。任平生竟然真的让他的徒弟来帮助他们?
云破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师命难违。况且……”他目光扫过花辞树腰间的鹿皮囊,以及他刚才正在研究的水脉图纸,“你的机关术,尚有些许可取之处,或许在路上,能派上些用场。”
这话说得依旧不算客气,但花辞树却能感觉到,云破月态度已然松动。他心中大喜,再次郑重行礼:“如此,日后便有劳云兄了!”
云破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走到石窟一角,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不再言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石窟内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已然不同。有了云破月的加入,这个小小的团队,实力发生了质的变化。花辞树看着沉睡的“墨儿”,又看了看角落里面容清冷的云破月,心中对前往长安之路,多了几分底气,也预感到了更多的波澜。
洛阳的尾声,伴随着一场意外的危机和一位强援的正式加入,即将画上句点。而通往长安的道路,已在脚下缓缓铺开。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完)